力地躺着,胸膛随着微弱的呼吸极其缓慢地起伏。
视线艰难地移动。
床边,有人。
一个模糊的轮廓坐在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上。低着头,看不清脸。只能看到一头柔顺的黑发,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那人似乎正专注地看着什么,或者……在摆弄着什么?动作很轻,很慢。
马嘉祺。
这个名字带来的冰冷恐惧,像毒藤一样瞬间缠绕住丁程鑫刚刚复苏的心脏,带来一阵剧烈的、无声的痉挛!他想逃!想尖叫!想立刻坐起来!但身体像被灌满了沉重的水泥,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。只有眼球在干涩的眼眶里,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微微转动。
就在这时,那个低着头的轮廓动了。
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苏醒。他缓缓抬起头。
视线在空中交汇。
依旧是那张年轻俊秀的脸。皮肤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的苍白,五官轮廓清晰而柔和。只是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此刻正静静看着他的眼睛……深不见底。像两口幽深的古井,表面平静无波,底下却潜藏着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、冰冷的漩涡。没有昨夜的疯狂,没有清晨的冰冷嘲弄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令人窒息的平静。平静得……像暴风雨后死寂的废墟。
丁程鑫的呼吸瞬间停滞!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,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眼睛,看着那平静之下翻涌的、无声的恐怖。
马嘉祺没有说话。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丁程鑫因恐惧而微微睁大的眼睛,看着他苍白脸上细微的、因紧张而绷紧的肌肉线条。那目光,带着一种审视,一种……评估?像是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、却又不知是否完好的珍贵藏品。
几秒钟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然后,马嘉祺的嘴角极其缓慢地、向上弯起一个极细微的弧度。那笑容很浅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温和?但这温和落在丁程鑫眼中,却比最狰狞的恶意更令人胆寒!
他站起身。
动作依旧无声无息,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。他没有走向丁程鑫,而是走向旁边那张堆满书籍的旧书桌。桌上放着一个廉价的塑料盆,盆里盛着半盆清水。旁边搭着一条半旧的、洗得发白的毛巾。
他拿起毛巾,浸入清水中,仔细地揉搓了几下,然后拧干。水珠滴落盆中,发出轻微而规律的“嗒…嗒…”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