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高:“你说过省下一分,便多救一人!可你连自己的命都敢送出去!谁准你拿命换命的?谁准你一声不吭就倒下的?”
我看着他,眼眶发热。
我想说,那是我的选择。我是医者,也是七剑的血脉。我能救,我就得救。可我张口,只觉喉头一甜,一缕血丝从唇角溢出。
蓝兔立刻抬手抚我后背,真气缓缓注入。我摇摇头,抬手,指尖颤巍巍地抚上他左肩——那里有一道深疤,每逢雨夜便隐隐作痛。我轻轻按下去,唇形微动。
“我……护你。”
他浑身一震,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。他盯着我,眼神从愤怒到痛楚,再到溃不成军的柔软。他猛地将额头抵上我的手心,声音碎在喉咙里:“别……别再这样了……我受不住……”
我抬手,另一只手也覆上他的手背,轻轻回握。
不是安慰,是承诺。
我护你,不是一次,不是一时。只要我还活着,你就不能倒下。
蓝兔扶我半坐,玉佩贴在心口,温润如初。我望向棚外,天光澄澈,云影缓缓移过山脊。风起了,吹动竹帘,也吹散了我发梢最后一缕霜色。青丝垂落,如瀑如雪。
我闭了闭眼。
母亲的声音还在耳边:“七剑未聚,劫难不息。”
可如今,七剑已合,黑心虎形神俱灭,苍生初安。
我睁开眼,目光扫过众人——蓝兔静立身侧,莎丽握剑守于榻角,逗逗收起药具,大奔靠在岩壁,跳跳拔起青光剑,达达将山樱轻轻放在我膝上。
“母亲……”我低声说,“我听见了。”
他们都不说话,只是静静看着我。
我转向他们,声音仍弱,却一字一句,清晰如钟:“我们……继续走。”
跳跳将剑横于胸前,剑锋朝天。大奔咧嘴一笑:“等你这话呢。”达达上前一步,掌心贴上我手背。逗逗哼了一声,转身去煎新药,却把火调得极小,生怕药苦了我咽不下。
蓝兔蹲下,替我拢了拢衣领:“你想去哪儿?”
我没答。
虹猫站起身,长虹剑归鞘,转身朝外走去。阳光落在他肩头,映出一道笔直的影。他在竹棚口停下,伸出手,掌心朝上,等着我。
我望着他背影,忽然觉得眼底发烫。
从今往后,不是我护他一人,是我们共护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