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穿过连廊,听见身后几个学生议论:“那就是林昭?
把李文渊气吐血的那个。”“听说他是应天府来的,我怎么没见过……”
她低头整理了下衣袖——这件儒衫是小福子咬坏旧衣后,小翠连夜缝的,针脚细密,比书院发的还合身。
只是领口有点紧,勒得脖子痒,提醒她藏在里面的长发。
讲堂已经坐了不少人。
王夫子站在台上,灰白胡子被风吹得飘起来,正往黑板上写《孟子·尽心》。
柳清照选了倒数第二排坐下,赵景云直接走到第一排中间,坐得笔直。
“什么叫浩然之气?”王夫子开口。
赵景云第一个举手:“《集注》里说,浩然之气是天地正气,配义与道,没有这些,就会底气不足。
就像曾子说的,问心无愧,就算面对千万人也敢往前冲。”他说得很有气势。
王夫子点头:“景云说得不错。”
然后看向柳清照:“林昭,你来说说。”
柳清照站起来时,书囊里的小福子动了一下。
她清了清嗓子:“我觉得,浩然之气不是纸上谈兵,是一个人的骨气。
比如昨天李文渊贪墨学田租金,如果没人站出来,大家就没底气;可有人说了实话,这气就立起来了。
所以浩然之气,是一种坚持正义、不怕权贵的力量。”
讲堂安静了几秒。
王夫子敲了敲桌子,透过眼镜看了她一眼:“虽然不拘泥古意,但挺有现实意义。”
下课后,赵景云在走廊堵住她。
他手里拿着书袋,玉牌碰在书角上发出声响:“你这样也能进书院?”
“我怎么了?”柳清照把书囊甩到肩上,“你知道李文渊收了张员外家五贯银子,才让那个背不会《三字经》的混小子进来?
知道西斋的周同因为交不起学费,被李文渊骂穷酸?”
赵景云脸色变了:“你怎么知道这些?”
“我不仅知道,还能证明。”她往前走了一步,“你以为死读书就能当圣人?
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学问,才是真本事。”
“下个月月考。”赵景云突然说,“谁成绩好,谁请吃醉仙楼的松鼠桂鱼。”
“行啊。”柳清照笑了,“赵兄别输不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