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生冲过来要接棒,被郭靖拦住;几个长老拍着大腿喊“祖宗显灵”;黄蓉站在原地,嘴唇张了张没出声,耳尖的红却从脸颊漫到了脖子根。
“吵什么。”
冷冽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剑,劈开满室喧嚣。
柳清照转头,见杨过倚在门框上,玄铁重剑的剑穗在风里晃荡。
他盯着黄蓉的眼神比月光还凉:“下次再有人不分青红皂白怀疑林公子,先问问我这把剑答不答应。”
空气突然静得能听见灶膛里余烬的爆裂声。
柳清照望着杨过紧绷的下颌线,忽然想起前晚他替她挡梅超风毒针时,也是这样一副“天塌下来我扛着”的闷样。
她刚要说话,余光瞥见窗外树影晃了晃——墙角那团比夜色更浓的影子,正缓缓缩向院外。
是梅超风。
“杨兄弟说得是。”郭靖打圆场的声音适时响起,“林兄弟这回立了大功,改日我让蓉儿多备两坛好酒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柳清照把打狗棒递给黎生,余光始终锁着窗外那抹黑影,“我啊,只盼下回再查案时,郭夫人能少瞪我两眼。”
黄蓉别过脸去,指尖绞着袖角。
月光漫过她发间的珍珠簪,明明灭灭,像未落的泪。
院外的蝉鸣又起时,那团黑影已消失在墙根。
梅超风摸着颈后未愈的针孔,想起方才柳清照举着打狗棒的模样——那丫头眼里的光,比黄药师的玉箫还利三分。
她攥紧怀里的《九阴真经》残页,嘴角扯出个扭曲的笑。
这潭水,看来要更浑些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