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课结束时,柳清照正往砚台里添水,青石板地面突然投下一片阴影。
抬眼便见黄蓉抱着个朱漆食盒站在案前,月白色裙子的裙摆沾着几点油渍,眼尾那抹淤青倒比昨日淡了些——想来是用了桃花岛的伤药。
“林公子。”黄蓉用指尖叩了叩食盒,竹篾编的提手上还挂着片没摘干净的香菜叶,“晚间来我住的竹院,我新学了一道西域菜式,缺个懂吃的人来尝尝味道。”
柳清照捏着狼毫毛笔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。
昨日讲《大学》时黄蓉盯着她的目光太过灼热,此刻突然的邀约就像一根细针,扎得她后颈发紧。
但她面上却笑得很随意:“黄姑娘的手艺我早有耳闻,哪能不去呢?”
黄蓉嘴角翘了翘,转身时食盒里传来瓷碗相碰的轻响。
柳清照望着她束发的银簪在廊下一闪,突然想起原著里黄蓉总爱用饮食设局——洪七公的叫花鸡,欧阳锋的醉仙楼,哪次不是先用美味勾住人,再慢慢抽丝剥茧?
竹院的门帘被晚风掀起时,柳清照先闻到了那股辛辣的味道。
红泥小炉上坐着一口粗陶锅,汤头翻滚得咕嘟作响,上面浮着一层油亮的红油,花椒在汤里翻滚,连空气都跟着发烫。
“这叫麻辣火锅。”黄蓉打开食盒,往桌上摆了一盘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,“我托商队从西域带了辣椒种子,在岛上试种了三年才成功。”她夹起一片羊肉放进锅里涮,红油裹着肉片转了两圈,“尝尝?”
柳清照盯着沸腾的汤面。
现代川渝的九宫格火锅她吃过不少,眼前这锅倒像是简化版——没有豆豉,没有醪糟,辣椒也少了几分醇厚的味道。
可她偏要睁着眼说瞎话,夹起肉片吹了吹送进嘴里:“辣得痛快!这麻劲儿从舌尖一直窜到后脑勺,比我家乡的胡辣汤带劲多了!”
“当真?”黄蓉眼睛亮了起来,连舀了两勺汤浇在她的碗里,“我就说这滋味该有人懂——”
“咳!咳!”
一声闷咳打断了她的话。
郭靖举着空茶盏站在院门口,额头渗着汗,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:“蓉儿,你这汤……比蒙古的奶酒还冲。”他捧着柳清照递来的牛奶猛灌两口,眼睛立刻亮了,“这牛奶怎么不热?凉的倒比热的舒服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黄蓉白了他一眼,又扭头盯着柳清照,“你怎么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