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喝冰牛奶能解辣?”
“我娘说的。”柳清照夹起一颗煮得绵软的土豆,“她总说,辣是火,冰是水,以水克火最为直接。”她用余光瞥见程英坐在廊下竹凳上,正用手帕包着一颗剥好的花生,发顶的木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“程姑娘不来尝尝?这土豆煮得很透,不辣的。”
程英抬头时眼尾弯成月牙,但只是摇了摇头:“我……我闻不得辣。”她指尖绞着手帕,目光却落在黄蓉涮肉的银筷上,像是要把那动作刻进脑子里。
席间的话题慢慢转到了饮食上。
黄蓉问她爱吃甜还是咸,柳清照说“甜咸随意”;问她家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菜式,她就说“河边的野藕粉,用石磨磨得很细,煮出来像琥珀一样”;问到下厨的手艺,她摸着碗沿笑着说:“我娘总说,男人要会看火候,才能掌握好分寸。”
“掌握好分寸?”黄蓉突然放下筷子,银匙磕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响声,“林公子可知道,我爹总说,最会藏事的人,偏爱在灶下露出马脚?”
竹帘外的蝉鸣突然停了。
柳清照望着黄蓉眼底涌动的光芒,就像当年在广告公司和甲方争论时,对方突然抛出压箱底的问题——表面上笑意不减,指节却在桌下攥得发白。
“黄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。”她夹起一块豆腐吹凉,“我娘是绣娘,总说针脚要密才不会脱线;后来我跟一个老厨子学了两个月,他说火候要稳才不会烧焦。男人家学这些……不过是怕将来娶了媳妇,连一碗热汤都端不上。”
黄蓉盯着她的喉结动了动。
柳清照突然想起前日杨过说她像带刺的野蔷薇——此刻倒觉得,面前这位桃花岛的姑娘才是带刺的,刺尖上还沾着蜜,甜丝丝的,扎得人不敢轻易拔除。
等郭靖打着饱嗝拽着程英去看荷塘月色时,竹院里只剩下两人。
黄蓉突然伸手按住她要离席的手腕,指尖凉得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:“林昭,你当真觉得,一个总把‘我娘’挂在嘴边的男人,能在书院里长久待下去吗?”
柳清照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她望着黄蓉眼里的探究,突然想起穿越前熬夜看的那些宫斗剧——女主被拆穿前,总会有这么一个紧要的试探。
她抽回手,笑得没心没肺:“黄姑娘要是嫌我烦,明日我就说我娘早就没了,行不?”
话音未落,院外传来青石板被踩碎的轻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