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就该管。”
乔峰的嘴角动了动,最终化作一声长叹。
他将虎符小心收进怀里,转身推开窗。
夜风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飞,发丝扫过眉骨,带来细微的刺痒。
远处传来更夫敲二更的梆子声:“天干物燥——小心火烛——”,声音悠长,像一条缓缓收紧的绳索。
“林兄弟,”他侧过脸,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,湿漉漉地闪着,“你说我母亲……当年是不是也这样望着月亮?”
柳清照喉咙发哽。
她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契丹银月佩,冰凉的金属触感仿佛还贴在指尖;想起话本里写的“英雄最怕认亲时”。
她想告诉他,他母亲临终前一定盼着他平安,想告诉他有些真相不如永远埋在土里,可最终只说了句:“她若知道你如今模样,定会骄傲。”
乔峰没说话。
他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,伸手抹了把脸,掌心传来粗粝的摩擦感,不知是泪,还是风沙。
直到后半夜,柳清照躺在书院柴房的草堆里,还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,一下下撞在胸腔,震得耳膜嗡鸣。
草屑扎得脖子发痒,她翻了个身,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她摸出袖中半块虎符,与乔峰那半块严丝合缝的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铜锈的气味混着夜露的湿气,钻入鼻腔。
康敏那句“天青色中衣”像根刺,扎得她睡不着——辽国贵族的中衣确是天青色,可她穿的是苏婉儿用染坊下脚料染的,颜色偏淡,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。
“得去丐帮地库查查。”她翻了个身,草屑扎得脖子发痒,“或许能找到当年雁门关事件的卷宗……”
窗外的月亮移到了东墙。
柳清照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,轻轻摸了摸腰间的匕首——那是杨过前日塞给她的,说“防狼”。
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渗入血脉。
她咬了咬嘴唇,翻身下床。
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时,她已经站在丐帮后墙根下。
青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,叶片在夜风里沙沙作响,像无数只手在低语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要把所有的紧张和决心都吸进肺里,然后手指微微颤抖着扣住砖缝,试了试力度,双脚在墙上寻找着着力点,一点一点地开始往上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