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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缕描花的请柬鲜少递出府门,便是节庆宴饮,也多以抱恙婉拒,久而久之,各家夫人便不再徒劳相邀。
谁料今晨,烫金朱漆的名帖突然飞至各府。
郡主竟一反常态,邀诸位命妇闺秀入府品茗。
鎏金火漆封印下的字迹工整端方,倒叫收到帖子的夫人们面面相觑——往日连宫宴都懒怠应酬的人,怎会突然广撒帖子?
可飞鸿将军手握重兵,渤海王府又势大,纵使满心疑虑,哪家敢推拒?
不过半日,各府马车便载着精心打扮的夫人小姐,鱼贯驶入禾府朱漆大门。
鎏金兽首香炉腾起袅袅青烟,陆明姝指尖摩挲着缠枝莲纹茶盏,望着倚在湘妃竹榻上的玉箫轻笑……
陆明姝为个妾室兴师动众,遍邀满城命妇,倒真不像你的行事风格。
她腕间的累丝嵌宝镯碰出清响……
陆明姝寒露一来传信,我便知你又要搅弄风云。
玉箫将素绢覆在眼上,透过薄纱望着窗外细雨……
玉箫禾晏那样剔透的人,怎会平白溺死在荷花池?
她骤然坐起,鬓边的珍珠流苏随之轻颤,摇曳出一片细碎而迷离的光影。
那微弱的光芒像是在空气中跳跃的精灵,隐约映衬出她脸上复杂的神情,仿佛内心深处正有某种情绪在无声地翻涌。
玉箫许府暗桩传来消息,她临终前最后见的人……是贺宛如。
陆明姝闻言放下茶盏,金丝绣鞋碾过青砖……
陆明姝值得吗?冒名顶替的事屡见不鲜,你既不想戳破,又何苦蹚这浑水?
雨声渐急,玉箫起身推开雕花窗,任雨丝飘落在月白裙裾上。
远处传来丝竹声,是前厅命妇们宴饮正酣。
玉箫不过是求个问心无愧罢了。
她望着雨幕中的海棠,指尖无意识揪着窗棂上的缠枝纹……
玉箫有些债,总该有人还。
陆明姝的指尖轻轻拂过缠枝莲纹的茶盏,细腻的瓷面触感微凉,仿佛将她心底的思绪也一并染上了几分寒意。
她垂眸凝视盏中未散的茶雾,幽幽吐出一声叹息,那叹息如风掠湖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