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
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琥珀色酒液顺着下颌滴落……
“禾将军这份厚礼,我若不收,倒显得不识抬举了!”
青铜烛台上,跳动的火苗将剑刃映得忽明忽暗。
禾如非用鲛绡帕反复擦拭剑身,指腹抚过寒光凛冽的剑脊,突然发出一声冷笑。
剑入鞘时发出清越的鸣响,与他眼底翻涌的阴鸷杀意,在寂静的营帐里交织成诡异的乐章。
禾如非禾晏,你做梦也想不到吧?
他死死盯着虚空,仿佛仇敌就站在眼前……
禾如非七颗虎将的头颅,不过是开胃小菜。
喉间溢出的笑声像是毒蛇吐信……
禾如非等李匡一死,你就只能缩在阴暗角落,永无翻身之日!
营帐外,玉箫背靠着冰凉的牛皮帐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开战前夕,她不知多少次站在尘土里苦苦相劝,发誓能瞒过八虎将识破飞鸿将军身份的真相,可换来的只有对方冰冷的背影。
如今五万抚越军血染疆场,八员虎将命丧敌手,而这一切,都不过是禾如非手中的筹码。
她缓缓滑坐在地,双手捂住脸,泪水顺着指缝无声滑落。
随军出征那日,她怀揣着满腔期许,以为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化解这场杀戮。
可现实如同一记重锤,将所有幻想击得粉碎。
夜风卷起黄沙扑在脸上,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如此多于……
在这修罗战场上,她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看客。
暮色如墨浸透营帐,玉箫蜷缩在牛皮帐角,肩头随着压抑的呜咽微微颤抖。
芒种望着帐内摇曳的烛影,咬了咬唇,终于提着裙摆小跑过去。
她在沙地上跪坐,伸出温软的手掌轻轻拍着玉箫单薄的脊背……
芒种姑娘,这不是您的错……
玉箫反手攥住芒种的手腕,指节泛白。
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时,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帐门,那双眼中燃烧着执念与不安。
声音从她喉间挤出,沙哑得如同碎玉坠地,每一声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难以掩饰的虚弱……
玉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