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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底,他们之间本就只是因利益而结成的同盟,看似牢不可破,实则脆薄如一层窗户纸。
平日里或许还能维持着虚假的平和,可一旦风雨来袭,不必谁去刻意撕扯,这层关系自会碎裂开来,露出内里不堪的真面目。
禾如非独自坐在牢房最阴暗的角落里,冰冷的石壁硌得他脊背生疼,可他却浑然不觉。
即便身陷囹圄,到了这般山穷水尽的地步,他眼底深处仍未熄灭一丝挣扎的火苗,脑中还在飞速地盘算着能逃出生天的种种可能。
徐相的人绝不会坐视不理,毕竟徐敬甫也牵连其中,他们既要想办法救出徐敬甫,说不定也能顺带将自己从这牢狱中拉扯出去。
他暗自思忖,最坏的结果,无非是徐敬甫为了保全自身与家族,选择弃车保帅,将自己当成那颗可以舍弃的棋子。
可他并非毫无还手之力——他手中还攥着徐敬甫通敌叛国的实证,那些足以将徐家彻底拖垮的把柄,怎会轻易让徐敬甫撇清干系、独善其身?
禾如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只要这最后的筹码还在,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。
天星台那桩事,至今想来仍让禾如非心头发紧,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万没料到,那个名叫禾晏的女人竟有这般厉害的手段。
更没曾想,肖珏手中竟已攥着如此多的证据,一环扣一环,步步紧逼,硬生生将他逼到了这条再无回头可能的绝路上。
禾晏……禾如非念着这个名字,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阴鸷。
那个女人,与他早已亡故的堂妹之间,究竟藏着怎样的牵连?
他实在摸不透。
他回到朔京时,禾晏已然换回了女儿身,是以,那些关于“飞鸿将军”的赫赫传说,他不过是耳中听过,从未亲眼得见。
旁人说起飞鸿将军身手如何卓绝,他嗤之以鼻,不肯相信;旁人赞飞鸿将军在战场上能以一当十,他同样只当是夸大其词。
他不信,缘由再简单不过——连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,禾晏一个女子,又怎么可能做到?
直到天星台上那场比剑,禾晏手中长剑寒光凛冽,招式凌厉得让他心惊。
禾如非闭了闭眼,胸腔中猛地腾起一股难以按捺的躁郁。
若是……若是真正的禾晏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