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泽应对得体,不卑不亢。藏色散人则始终保持着疏离的礼貌。
宴席间隙,魏萧借口透气,走到廊下。月光下的金麟台少了几分白日的炫目,多了几分沉沉的压抑。他看见不远处的角落里,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抱着膝盖坐在石阶上,是孟瑶。
魏萧犹豫了一下,走了过去。
孟瑶察觉到有人,受惊般抬起头,见是魏萧,忙站起身,脸上又露出那种习惯性的、小心翼翼的恭敬:“魏公子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魏萧在他身旁坐下,看着远处兰陵城的万家灯火,“这里视野很好。”
孟瑶迟疑了一下,才慢慢重新坐下,身体却依旧绷着。
“白日之事,不必放在心上。”魏萧轻声道,“世间人多口杂,自有因果。守住本心,方为根本。”
孟瑶怔怔地看着他,似乎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。他沉默了很久,才低低道:“...谢谢您。其实...我习惯了。”他语气里的麻木让人心惊。
“习惯不代表正确。”魏萧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,并非云梦所赠,而是他自己备用的普通香囊,里面装了些夷陵特产的宁神草药,“这个送你。夜里放在枕边,有助于安眠。”
孟瑶看着那朴素的香囊,又看看魏萧平静温和的眼睛,犹豫再三,才小心翼翼地接过,紧紧攥在手心,声音微不可闻:“...谢谢。”
这时,一个小侍从匆匆跑来,对着孟瑶低声道:“瑶公子,夫人寻您呢。”
孟瑶立刻站起身,对魏萧行了一礼,匆匆跟着侍从走了。那单薄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华丽的回廊深处。
魏萧独自在廊下又站了一会儿。金麟台的夜风带着浓郁的花香和酒气,却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、无形的压抑与算计。
他忽然格外想念云梦清澈的水汽,夷陵清冽的山风,甚至清河肃杀的风声。
第二日一早,魏家便婉拒了金光善的再三挽留,告辞离去。
马车驶下金麟台,将那片金光璀璨的繁华远远抛在身后。魏婴长长舒了口气:“可算出来了!那里漂亮是漂亮,可憋死我了!还是家里好!”
魏长泽与藏色散人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。
魏萧回头,最后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、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的金麟台。阳光下,它依旧华丽夺目,宛如仙境。
但他知道,那华美之下,暗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