..”不知道为什么,这次我突然不是很想玩这个中岛家特有的默契游戏了,所以我虽然放松了被咬到发白的下唇内侧,却没有在那两双满含‘期待’的眼睛的注视之下,说出违心的话。
但就像我说的,这样的选择,只是看似自由而已。事实上,就跟我经历过的无数次搬家、转学一样,我从未拥有过选择的权利。
“铃木老师,虽然我还没有想好要去哪所高中,但是就像你看到的一样,不论是射击这项运动,还是枭谷学园的学费,都不是我们负担得起的。”
面对我坦诚到有些不顾父母颜面的发言,铃木智也下意识看向坐在我身侧的双亲,但他们看上去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,想来也不介意经济条件不佳的现状被自家小孩戳破。
或许根本就需要去特地点明,从进门开始,他就察觉到了我的家境远比他在成田先生那里了解到的更加困窘。
尽管我对射击这项运动根本谈不上了解,但据我观察,就算是在我目前就读的那所普普通通的国中,参加运动社团的孩子,也有很多我们这些没有真正投入过任何社团活动的学生需要付出的、额外的支出。不提那些专业的运动服饰和设备,光是参加大赛必备的远征费、集训需要的报名费、餐旅费,整合起来,也会变成一个不可小觑的数字。
如果说参加排球、足球这样的团体项目还能寄希望于筹措活动的话,那么在铃木智也提供的展望里,那个听上去就不太靠谱的一人社团,就更不可能存在类似的筹款渠道了。
据后来的铃木老师所言,当时我过于平静的反应,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震撼。
也正是这份镇定,更坚定了他要将我的才能发挥出来的决心。
但我想说这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,换作任何一个人,只要积攒过足够多的失望,面对挫折、挫败、不甘、遗憾...这些听上
去就让人喘不过气的存在,也很难再发生情绪上的大起大落。
简单来说,是习惯了。
如果可以,我还是希望事情能变得简单一点,比如面对铃木老师的热枕,父母能直接说‘我们没有钱’,而我也能直接说‘我不可能拿到名次’,要问为什么——
当然是因为,和近在眼前的机会失之交臂,也是中岛一家特有的天赋。
“我知道了,那今天就不再叨扰二位和中岛同学了。”
父母客气地表示无需在意。通过自己对社交礼仪为数不多的了解,我作出了应该将老师送到门口的判断,而在他转身离开之前,我忍不住松开始终捏在手心的拳头,对他说了声谢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