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有些昏暗,岑璠推开门,想喘口气。
谁知门外却是跪了一人,穿着婢女的衣裳,头压得极低。
岑璠认得她头上绑的红绳。
跪着的是紫芯。
紫芯未抬头,哭着拜谢,“奴婢谢娘娘主持公道,奴婢此后愿为娘娘做牛做马。”
听到身后的脚步渐近,岑璠冷冷道:“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,你且回去吧。”
元衡走到她身边,跟着低头看了一眼。
紫芯脸又浮现出惨白,她擦汗下巴上凝聚的眼泪,站起身又一拜才离开。
岑璠伫立良久,他便一直在旁陪她。
夏将至,廊下光影斑斓,迎面而来的是都是暖风。
鬓发微拂,岑璠眯起眼,轻问道:“殿下说过要让我报仇,要等到何时?”
余光中,他转头看她,看不清是和神色。
“皇后非等闲之辈,又有胡氏倚仗,你要报仇并非易事。”
岑璠听罢,转过头,他似和她心意相通,也转头看她。
她的眼中倒映着他的影,却又似深不见底的寒潭,眼底全然没有他。
就算同床共枕,做过最亲密的事,也未能改变什么。
元衡知她为何要这么看他,却执拗地想将这桩婚事强扭成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。
“胡氏亦是我的仇人,仇我不会不报。”
“我想亲手杀了她。”岑璠道。
元衡声音顿了顿,“好。”
他转而声音有些喑哑,提醒道:“但你我还有日子要过……”
岑璠眼睫微垂,并未回应。
她能想到同他日子,除了报仇,还有便是如何应付他身边对她充满敌意的血亲,除此之外便是在夜里的鱼水之欢。
她知道他也许有几分真心,他身边的人,包括他自己,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的意愿,只为成全自我罢了。
她讨厌,打小就厌恶。
结果到最后,岑璠也没有回应。
一天下来,最像他口中“日子”的,竟是两人午膳时一顿稀松平常的鱼脍。
夜里下起一阵疾风骤雨,树叶被拍打得凌乱不堪,屋檐上的雨汇成一股细流自屋檐滑落。
暖帐内湿热,她脸色潮红未散,平日似冷湖的双瞳似晕了一汪春水。
紧实的臂撑在两旁,那臂上线条如木般苍劲流畅。
他在逼她看他。
风止住,他抽离,在她面前穿衣已经变成了习惯。
岑璠不懂为何他今日为何要这般搓磨她,非要将她磨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