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,晋阳王府设大宴,宾客满座,王氏和盘踞于平城的尔朱氏家主皆来赴宴。
同来赴宴的自还有杨樾。
岑璠还记得,那日她在洛阳见到杨樾时,他飞扬跋扈,目中无人的样子。
阿湄也曾对她说过,她应该小心此人。
岑璠时不时看向杨樾,席间他推杯换盏,却一直没正眼瞧她。
要不是元衡在上位开口,向席间各大世家问候了几句,她几乎都要以为,杨氏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。
宴席散后,元衡让人带她回房。
杨樾并未走,一直坐在席间,似知道他要找他。
两人长相并不算相似,但都长了一双冷眼,两相对望,谁也没先从座上起来。
元衡问:“不知舅父近些天可好?”
杨樾笑了笑,“殿下婚礼不过半月,那日我去了洛阳,殿下也应该知道,如此问,倒显生疏。”
元衡未怒,“舅父哪里话,如今四处不安,就是孤与王妃,路途都曾遭遇匪乱,舅父时常奔走两地,难免也会受点小伤。”
杨樾未答话,须臾后放下酒杯,摆好衣袖,冷道:“殿下有话,不妨直说。”
元衡说的肯定,“那日我遇到的,是舅父,是你让萧晗掳走他,对吗?。”
“是。”杨樾轻快答了一声,“萧晗让找的人,正好是你说与我的,我便同他做了一笔交易。”
“还有什么要问的?实在不行,要不把我这个舅舅抓起来审?”
他说的,和元衡猜的几近相同。
杨樾口中说的那个人,是齐国的皇子。
齐国三年前亡于内乱,如今南边的皇帝,和齐国皇室乃是同宗,当了皇帝之后,却将齐国皇室赶尽杀绝。
封地离魏国最近的萧昀跑到北边,逃过一劫。
这几年梁国不见人来找,却是在最近对萧昀下了诛杀令。
萧晗来魏国,本意在此。
萧昀来大魏时,隐密行踪,似只想苟活,并无动作。
元衡查过他的居所,知道他的隐藏之地。
杨樾来洛阳阻挠他的婚事,他便是用这个秘密交换。
他本以为,舅父会以此引诱萧晗,将其擒住,没想到,舅父竟是缓兵之计,始终想要置她于死地。
元衡眼中闪过厉色,声似冰锥,“你敢动她?”
杨樾似愣了一下,眼睛定定看着酒杯,而后掀起眼。
“晋王殿下,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,与臣翻脸吗?”
“她是我的王妃,是我的妻。”元衡未有退让,“她若死了,我不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