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璠也懂了,为何曲芜不愿出去。
想要彻底摆脱,谈何容易?
她放弃了劝说,“对不起,方才考虑不周...”
曲芜对她的道歉有些意外。
她笑着摇了摇头,“其实我做不到和王妃一样。”
她曲家贫寒,活着已是不易,她做不到一直坚持心中所想,若非遭此变故,有锦衣玉食,不必想下一顿能吃到什么,她会认命,跟定穆氏一辈子。
至于愿不愿意,就像被水流冲洗的石头,再坚硬也会磨平的。
曲芜看了看手上的镯子,那只镯子她很早之前就戴着,是她出嫁之前有人专门送给她的。
她道:“王妃想要我做些什么?我也许能帮到。”
……
门再打开时,只有岑璠一个人出来。
元衡看到,她的手上拿了几张地契。
岑璠说那穆二公子穆尧来过,给了曲芜这些地契。
至于条件,便是那种腌臜条件。
可元衡似乎对那地契并不感兴趣,他接过往几处扫了几眼,目光便回到她的脸上。
“她还同你说了什么?”元衡抬眼问道。
岑璠道:“没说什么。”
杨知聿就站在一旁,岑璠瞟了他一眼,道:“杨将军若是需要我帮忙,大可报上自己姓名,妾身不会不帮。”
她刚说完这句,元衡便拽住了她的臂。
岑璠低头看了眼,来不及说什么,只见他将那张地契还给杨知聿,说了声“还给她”,而后便拽着她往外走。
他走得极快,捏在她臂上的手用力,扯得她肉痛。
岑璠想甩开他的手,可直到上马前,他才放开手。
她早起穿的衣裳被扯乱了些,呼吸起伏。
元衡放开手,什么也没问,不由分说把她抱上自己的马。
她来时坐的马车就在不远处,这一番动静,惹得尔朱阳雪掀开帘回头看。
元衡不在乎这些,打马而去。
半炷香后,杨知聿交代好事,才从破庙中出来。
天空发白,又飘起了星点小雪,想必不一会儿就会下大。
北镇便是这样。
门口的马车还未离去,车夫手揣在袖中,似是朝马车后说了什么。
杨知聿牵来自己的马,朝那处走去。
车帘被掀开,却还隔着风雪。
杨知聿记得,上一世他们也曾隔着帘幔而望。
那时她头戴凤冠,艳妆华服,而他带着兵马而来。
他向那马车而去,拱手一礼,“多谢尔朱姑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