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淑倚靠粉墙,双手捂脸呜咽啜泣。
温琅起身走近,小心翼翼握住林婉淑的肩膀,再一点点把她抱在怀里。
“为何一开始不肯告诉我你的计划,不肯告诉我你还活着。”林婉淑的手扶着温琅的肩膀,哭着喊道,“这也不怨你,我从一开始便不肯信你,不肯相信任何人……”
温琅知道妻子谈及纳妾之事,心下一沉。
“孤对不起宁儿,对不起你,其实,也对不起李希燕。”
林婉淑泪光半潋,只道:“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,希望她往后能与心上人把那孩子拉扯大。”
温琅沉默片刻说道:“那个男人北征之时战亡了。”
林婉淑一怔,“她不知情?”
温琅点头。
林婉淑怔怔然半晌,含泪叹息:“与她说吧。至少,不至于为一个男人枯等一生,浪费大好光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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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严寺外,温行宁提着食盒悄悄走进半敞的寺门。
那个招财的铜狮子前,立着手执长帚的弘智法师,素白的僧衣外垂着一条褐色的围巾,头上虽戴了一个棉帽,但露在外的耳廓被这刀子一样的寒风吹得透红。
庭院里枯落在地上的枇杷叶师父扫净,堆在草坪时惊醒几只睡着的小猫,抻了下懒腰,跳到铜狮子的爪子上,向着师父喵喵叫。
法师从衣兜里掏出几块风干的腊肉摆过去,小猫迅速凑到一堆大快朵颐,毛茸茸的头互相撞着,谁都不让谁。
温行宁双手握紧食盒的把手走上前,这才看清师父喂的是肉。
“出家人不应该不沾荤腥吗?”年轻的长公主不解。
“殿下。”弘智法师双手合十行礼,“猫乃肉食者,依靠肉食为生乃其天性,贫僧不得不备些肉食喂之。”
温行宁不信,打开食盒夹起一条裹着稞粉炸熟的豆角段,可那些小猫闻了闻便偏开头,有一只甚至跳上僧人的胳膊,舔着指尖遗留的肉味。
弘智法师将小猫放回原处,再与后赶来的赵叡行礼,没招待长公主与年轻的权臣入他的寮房,只站在此地最后一次向长公主布道:
“佛说众生平等,猫乃有情众生,其生存需肉食滋养。我不沾荤腥,是为持戒修心,而喂猫食肉,是慈悲护生,二者皆为修行。”
“茫茫冬日幼猫难活,予它一口肉食助它熬过最严寒的岁月。贫僧初见长公主时,您只有八岁,与贫僧讲父母寡情家奴厉色,被囚在王府两个月无衣无食。但不知长公主记否,那时您曾赠予贫僧一盏莲花灯,说在王府囚禁的日子里,是靠着一双巧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