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玉酒杯提壶斟酒,一饮而尽。
温行川向来敏感,指尖的触感才消逝便猛然起身撞进美人怀中,抬起半醉的凤眸仰视,又被美人捏住脸颊左右打量,谑道:“知哥哥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?还敢背着我。”
温行川无言,反复思索这句话的意思,眼看着冷元初抱着酒坛子就要为酒壶蓄酒,急忙抬手阻拦,被她嗔了一眼。
不知为何,男人不再阻拦,纵着妻子一杯又一杯饮起浓香的绍兴黄酒。
他从未见过冷元初饮酒,当然若是从前他是绝不允许妻子放浪在酒局,竟是不知她酒量这么大,是个贪杯的小狐狸。
她该不会是在西洋应酬那些白皮子商人,不得不学会喝酒,学会虚伪与逢迎?!
温行川剑眉紧骤,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,冷元知算个什么东西,敢让她抛头露面吃这份辛苦!
冷元初喝到眼尾和脸颊泛着迷红,突然向着温行川大张朱唇,“啊——”
在巴尔卡难得清闲的夜里,每当她这样,她的知哥哥都会从报纸间抬头,用叉子喂她咸肉或是奶酪打发撒娇的她。
温行川微微愣神,举箸夹了桌上的冷切水牛肉喂过去,冷元初一脸幸福地咀嚼咽下,而后摸出她的手札本,撑着醉若星河的杏眸对男人说:
“等我们到江宁府寻到伯母后,我想再去趟文莱,听说那边的鲜花遍地都是,说不准能调出我想要的香调呢?”
温行川忽然意识到,冷元初记忆恐怕乱回至来江宁的那艘帆船上。
再想到她与冷元知的感情坚若磐石,而她与他不过一年婚姻……
他喜欢她的可爱,但想到这些都是她对冷元知惯有的小家姿态……
低沉与认命的叹息自男人的喉结传来,这颗难安的心再被他们狠狠攥住,酸涩与不甘翻涌,似是腌坏了的青梅干,逃不过被丢弃的命运。
他唯有倚靠这重帝王身份留下她,可他还想得到她的心,那颗原本就属于他的心……
冷元初一页页翻起她的手札,从中悄然滑落一张纸片。
温行川抢先拾起,见是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,饱满成串,是用西洋的羽毛笔,用最细的线条白描出来。
“这个本子翻太多次,都快烂了。”冷元初嘟嘟囔囔念叨着,把纸片从温行川的手指抢走,醉眼掠过再塞到手札中,撒娇道:
“这可是我这几年最宝贵的心血,每一字每一图都是我亲笔而为,知哥哥,就答应
让我放手做一把吧!”
温行川听着妻子娇滴滴唤着“知哥哥”,喉结一沉,可还是保持平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