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晚抿唇,看他神色如墨,步子也比往日更快些,她心中隐隐不安。
“很明显吗?”
萧衍之呼出一口酒气,桑晚点了点头。
“朕多年不曾过生辰,今年有阿晚在畔,总归特殊些,朕高兴。”
他这样说着,脸上却看不出半分高兴的模样,更多的是惆怅。
“曾经无人记挂,现在满是虚伪,朕再坐下去,怕要忍不住杀人了。”
桑晚不动声色地将手往萧衍之的大掌中钻了钻。
“今日还是不要见血的好,难免晦气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
萧衍之用大掌包住她的手,“从前朕不怕这些,但现在不行,朕得为阿晚,为我们的以后积德。”
宫道上的宫灯在夜晚散发着荧荧之光,漆黑的夜色中,明月高悬。
萧衍之的步子也渐渐慢了下来,眼看着快到宫门,身后传来一溜烟的小跑声。
应是明和殿那边的动向,小太监得了信来报,安顺知晓后硬着头皮过来。
“启禀陛下,明和殿来人说,您离席后,太后娘娘带着宁王殿下和长公主也一同离席,孟大人醉酒,去池渊亭了,白姑娘落了单,正四处寻着。”
萧衍之:“派人送白梦回府,至于孟涞,由得他去。让内务府早日定下日子,那个北狄圣女,趁早送去宁王身边。”
安顺躬身:“嗻。”
再抬头时,萧衍之已带着桑晚一步步走向乾德门。
元德清年岁稍大些,比不得安顺年轻,等过来时,萧衍之和桑晚已没了踪迹。
安顺在城门下候着,并没有上去。
无声指了指那盘旋蜿蜒而上的阶梯,乾德门是宫里最高的地方,也是进出宫的必经之路。
送别将士们出征都在这里,最上面可俯瞰整个皇城,也能看到京中点亮的万家灯火。
“师傅,我们要上去吗?”
安顺问完,见元德清又要扬起拂尘,连忙躲远:“我去传旨,陛下方才有口谕!”
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。
这会儿上去扰了陛下兴致,那不是上赶着找骂?
元德清看着安顺小跑的背影笑笑,在台阶上缓缓坐下,候等。
桑晚越走越慢,到最后每上一层都要歇息片刻,冬日里平白沁出些细密的汗。
“陛下,歇息会儿吧。”
游东湖那日没上完的阶梯,今日算在这爬了个尽。
萧衍之松开她的手,转而在桑晚身前蹲下:“上来,朕背你。”
他是习武之人,饶是这样上了城楼的一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