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阳在他的沉默中升了起来,方予诤看着被光裹了一身的柏原,在他的身边熠熠生辉,如同在一节朽木的一侧,饱满新发的鲜绿枝芽。
面对着这样明亮的、美好的愿景,面对着蓬勃的青年对他完全彻底的崇拜和信任,他如果终生只能是一个被困在往事的泥淖中裹足不前的人,又怎么配得上那“一千分”。
思绪纷纭,就着柏原的杯子抿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苦咖啡,方予诤皱起了眉头:“我的顾虑是,在文宸那里以当了一辈子逃兵做结局,”他说得很沉重,“那样在我自己这里,我才是真的输了。”
柏原听他说着这样的话,并不灰心,反而觉得此刻自我警醒的方予诤实在充满了魅力。
看看他唇上留下的浅浅痕迹,柏原心念一动,歪过头亲了亲那里。头一回享受到柏原的主动的男人先是意外,很快翘起嘴角:“跟你说正事呢,什么意思。”柏原笑着再一次:“亲你的意思。”
“感觉是特别没用的一件事,但很想对你做,”柏原说着又贴贴他的嘴唇,这人的直球总能打得方予诤猝不及防,“想和你浪费时间。”
金色的光线里,两人断断续续浅浅亲吻了一阵,柏原才说:“谁说面对他你一定会落荒而逃?”
他轻轻笑着:“那天在酒店,你为了和我独处,不就忤逆他了?”方予诤想起往事,笑纹如水面漾动的波纹,而后叹口气,握住他的手,正像是握住自己勇气的来源:“所以,你会和我一起去总部,对吗?”
该来的总会来。曾几何时柏原还会觉得方予诤的去向与自己的关联并不大,后来他已认识到他需要认真考虑。
调岗以来,柏原已经隐约明白这并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情,哪怕对象是方予诤。不是说现在就没有成就感,而是比起这个岗位,他还是更想回去做业务,相较于服务他人,他更想成为一个创造者,同时把人生的决定权拿回自己手里。
何况如今和方予诤的关系还变成了这个样子,柏原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,以他现在的心态,他已经很难完全从公事的角度面对前者,就当他是不专业吧,万一以后感情的变化和工作的要求搅和在一起,他一定会非常崩溃。
怪不得自古圣贤禁止办公室恋……不对,交情。
“我去不了。”柏原决定有话要直说,哪怕方予诤也许会因此受挫。
“我要照顾妈妈,也不想作为你的附庸生存,”因河把他的声音变得模糊,但是消减不了他的认真,“方予诤,这是你人生的关卡,你必须靠自己把这关过了才行。”
“然后我们一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