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湛黑着脸抬头,一字一顿地说:我近视,但不聋,听得清心跳。不用脱得这么光。
是吗。谢辞漫不经心地抬着椅子,坐得更近了些,这样听得更清楚。我怕你误诊。
那双噙着笑的眼睛带着不加修饰的狡猾,像极了过去的那些年,寻欢作乐、无所事事的富家少爷出来找乐子或是,拿他当乐子。
林湛咬着下唇,忍着气怒戴上了听诊器,一只手抓着谢辞的肩,另一手将冰凉的听头抵在了那人的胸口。
吸气。
再吸。
再吸。
再...
噗...咳。再用力就爆了。
谢辞骤然长呼了一口气,单臂撑着桌面轻咳。
爆了正好,这样你来门诊看病的行为才成立。林湛摘下听筒,面无表情地在病历上打字,心脏没有什么大问题,你不用疑神疑鬼的。
是吗?那这里疼是为什么?
谢辞又指了指胸口,靠近心窝的位置。
林湛皱眉。
他让谢辞躺在旁边的检查床,戴上手套,二指轻压他的胸膛,在左侧4-5肋骨间。
这里疼?
有点。.欲.言.又.止.
林湛又用掌根不轻不重地轻触胸壁:这里,闷吗?
有点。
谢辞的形容太敷衍,像是随口乱说。林湛动作一顿,向右平移。
这里呢?
嗯,也有点。
林湛居高临下地望着无病呻吟的谢辞,脸色黑得像墨:你心脏长右边?哪里都疼?
被你按的。谢辞无辜地说,你手劲实在太大了。
...你赶紧走。别耽误我看诊的时间。
林湛无语地背对着他摘手套,而身后,那人的声音堪堪擦着耳廓过,声线低沉嘶哑:他们说你病了,我来看看你。看你力气还这么大,我就放心了。
原来是这么个看病。
林湛本是厌烦的心绪被一句话烫平了边角。他摘下手套,犹豫着想要说什么,回身时,正好结结实实地碰到从检查床上起身的谢辞,他没站稳,手肘擦着胸腹就撞了上去。
咚地一声闷响。
...呃。
谢辞踉跄跌坐回检查床,一只手扶稳了站立不稳的林湛,另一只手撑着侧腰,大拇指使劲地抵按着上腹部某一点,隐忍地低喘,缓了好几秒,才放下了捂着痛处的手。
他抬起眼,脸色微白,边笑边喘。
当医生真好,就能光明正大地报复。可惜了,我当年怎么没考上医学院?
林湛没说话,只盯着谢辞微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