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得像一炬永远不会熄灭的火。
高中三年,谢辞说了十二次爱,每一次听上去都像是一场随口哄人的甜言蜜语。没有人会把一个纨绔子弟的话当真,可偏偏林湛信了。曾经的他是那样愿意付出信任,他听着谢辞的爱,暗自欢喜,不敢回应,只小心地收藏起来,像是捧着一颗颗见不得人的宝贝钻石。
可惜,幼稚的天真,终究会被现实的巨石击碎。
那一次,他跟谢辞大吵了一架,忘了原因,只记得胸口疼得厉害。他躲在厕所里咬着虎口忍痛,却听见谢辞在厕所外炫耀自己的战利品。
你说这摩托车钥匙环?林湛说他买多了,给我的。
限量发行一千个?排队买的?...是吗。怎么,你想要这个?
你什么意思,我怎么舍不得了?
他喜欢我?那不可能。我,喜欢他?少特么胡扯。那小冰块一点都不好相处,动不动就生气。也就是我,但凡换一个人,都没办法跟他坐三年同桌。
可怜他?你非要这么说...呵,反正不是喜欢。平常说的那些?当然是哄他的,免得他啰嗦。我警告你们几个,少在外面乱说,影响我的声誉。
那句话像是一把刀,刺穿了林湛所有自以为是的隐晦感情。他再也无法忍受,边哭边抡起水桶,将脏水都倒在了谢辞的头上。
脏水顺着那样锋利的眉眼淌了下来,可谢辞似乎并没有生气,只是怔怔地看着他,薄唇嗫嚅着,似乎有话要说。林湛至今都不明白谢辞那时的表情,他不想懂,也没有力气懂了。他太痛了,痛得只是哭,哭到晕倒。他记不清之后晕倒之后的事了。至于被谁背到了医院、耳边落了谁的低语、手又被谁紧紧地握住,仿佛都是臆想出来的一场梦。
当他手术后恢复,再次回到学校,谢辞高傲地丢给了他一块砖头厚的旧手表,作为毫不走心的道歉,像是随手施舍下一只腻了的玩物。
林湛觉得,谢辞看着那只表的表情,和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样玩物。
啪地一下,什么碎了。
十七岁的林湛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。他不懂。他明明把心脏的洞补上了,为什么还会有冷风从那里吹进来?
林湛当着谢辞的面,将那块手表丢出了窗外,完完全全地成为谢辞口中那个蛮不讲理、高傲又冷淡的书呆子。
幸好高中马上就结束了。两人的冷战随着高考而沉默地终结。年少心事是藏在课桌里永远不会再寄出的情书,任由梅雨打湿字句,再翻出来,只能嗅到苦涩的折磨。
大学的谢辞依旧是那样,调笑、随意,散漫得像无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