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云雾缭绕,而谢辞靠坐在浴缸边,脸色惨白、满头是汗。他的左手正用力攥着身前的黑色卫衣,可表情却是一片呆滞,似乎无法接受厕所门被英勇就义的事实。
林湛管不了太多,急急地踩着被砸出来的木屑,单膝跪在谢辞面前,双手握着他紧攥的拳,急声问:刚才吐了?有血吗?箱子砸伤内脏了?呼吸的时候肺痛吗?或者肋骨...
...你,徒手砸的?
大概是眼前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,谢辞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,愣愣地盯着林湛看,答非所问。
这不重要!林湛双手捧着谢辞汗涔涔的脸,强迫他看着自己,告诉我,到底哪里难受?
他们近在咫尺,四周被花洒氤氲出淡淡的蒸汽。林湛没戴眼镜,一双眼睛好像也蒙了一层焦急的水雾,在厕所的灯光映照下,眼瞳又碎又散,满心全是他。
谢辞抬起手,摸摸林湛的眉眼,忽得笑了。
这伤,还挺值的。
林湛决定现在、立刻、马上就打急诊电话。
这人明显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话了。
他刚掏出碎了屏的手机,就被一只大手夺走。
老毛病,被你气出来的。死不了。
老毛病?有多老?为什么我不知道?
...是啊。你到底知道什么?
谢辞声音含混带喘,抱怨地瞥他一眼,又闭上眼忍痛,懒得再说话。
林湛着急地将人扶在肩上,细长的手指探入谢辞左手用力按揉的部位,皱着眉摸来摸去。剑突下一指,剧烈疼痛,原因太多,仅凭触诊怎么能够准确判断病因?
忽然,他的掌心触碰到了扭曲抽动的胃壁肌肉,那里绞得像块硬石头,偏还在一突一突地跳着。
你有胃病?林湛震惊地反问,那你还敢吃过量的布洛芬?
在众多止痛药里,谢辞偏偏选了那个最不适合他体质的。
现在没有痛晕过去,已经算他意志力顽强了。
我哪儿知道去。
谢辞靠在他肩膀低喘,而林湛扶着他慢慢地离开浴室,边走边咬着牙责备:这好歹是常识。
你眼里的常识,我未必知道。就像我觉得再简单不过的道理,你永远都不懂。
还好。听着有点逻辑。意识还清醒,内出血的可能性又低了几个百分点。林湛松了口气,又疑惑地问,不过你这话什么意思?我不懂什么?
...呵。算了。
谢辞又被气笑一次,痛出了一身的汗,身体发抖,左手恨不得把胃按出个坑。
林湛扶稳对方,担心地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