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孩子睡了,妻子田慧坐在炕边抹眼泪。他打开灯,刚想安慰她,却发现妻子的怀里抱着白天用来收礼金的鞋盒子。盒子现在空了,里面只剩下几张零钱。
妻子用红通通的眼睛盯着他,问:“钱呢?”
常有含糊地答道:“筹办葬礼和买骨灰盒的钱是吴大叔垫的,我还了。人家也不容易,不能欠着。”
妻子目光明显带着更多怒意,“剩下的呢?”
常有低下头,“正好我二伯来了,我欠他一万,也还了。还完就剩下这些,都在盒子里。”
妻子继续问,“那孩子下学期的补课费呢?”
常有的头更低,许久才小声说:“还有几天,再想办法吧。不行让你爸妈再……”
妻子的三声询问一次比一次尖利,到此刻委屈终于变成怒火爆发,“我爸妈多大岁数了你没数吗?这半年多孩子吃喝拉撒上学补课都是他老两口子管的,现在我回来了,你还好意思跟他们张口?你挺大个老爷们儿啥也不干,就天天搁家做白日梦!我真是上辈子作孽了嫁给你这么个窝囊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