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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庭医生处理完伤口,包扎妥当,留下外敷内服的药和医嘱,便匆匆离开了.
佣人也退了出去,只留下鹿鸣笙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,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碎娃娃.
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.
鞭痕如同烧红的铁丝网烙印在皮肤上,手臂和大腿的伤口被纱布紧紧包裹,闷胀的痛楚不断传来.
脸颊的肿胀更是让她连呼吸都牵扯着痛.
饥饿、失血、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,让她几乎濒临崩溃的边缘.
她蜷缩着,将脸埋进冰冷的枕头里,牙齿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一丝声音泄露出来.
痛吗?当然痛.
但比这更痛的,是鹿芊那句“克死父母”的诅咒,是鹿霖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!
就在这时,她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枕边一个硬物——是那只被她藏起来的手机.
指尖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陡然清醒了一丝.
段休冥.
几乎是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,他可以帮她.
但是——
她好像没有存他的号码.
鹿鸣笙垂头丧气,却还是再次拿起了手机.
她用尽仅存的力气,摸索着将手机开机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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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亮起幽微的光,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和肿胀的伤痕,电量不多,但足够.
她颤抖着手指,点开通讯录,打给了徐素月,她是鹿鸣于的好朋友,因为鹿鸣于的缘故,徐素月对她这个妹妹也很好.
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方,剧烈地颤抖着.
最终,指尖重重落下.
电话拨通的提示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,如同她擂鼓般的心跳.
不幸的是,电话一直是忙音,也对,徐素月可能有事.
她眼中的亮光烟消云散,闭上了眼睛.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混着脸上未干的泪痕,冰冷粘腻.
此时,居然有人打给了她.
看着陌生的号码,鹿鸣笙思索片刻,按下了接通.
没有声音,听筒里只有一片沉静的、带着轻微电流声的背景音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