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阶的沙海永远在流动。银尘站在流沙构成的尖塔顶端,银灰色的长袍被风掀起边角,与漫天飞沙融为一体。他指尖缠绕着一缕细沙,那沙粒在他掌心旋转、凝聚,却迟迟没有化作以往的利刃——按照“剧情”的惯性,此刻他该用沙暴封锁各阶通道,为“终极战争”筑起屏障,可现在,连风里都带着第七阶飘来的草木香,让他凝聚的沙刃莫名地软了下来。
“银尘大人,东边的沙墙又塌了。”沙蝎形态的影卫从沙海里钻出来,螯钳上沾着湿润的沙粒,“那墙刚堆到三丈高,就被一股带着水汽的风冲垮了,底下还长出了……草。”
银尘挑眉,终于从尖塔上跃下。落地时,流沙自动为他铺就一条稳固的路径,可脚边的沙粒却不再是以往的冰冷干燥,而是带着一丝潮气,捏在手里竟能团成沙团。他跟着影卫走向东边的沙墙遗址,远远就看到一片刺眼的绿——几丛沙棘正从坍塌的沙堆里钻出来,叶片上还沾着沙粒,却倔强地舒展着。
“水汽?”银尘蹲下身,指尖拂过沙棘的根系。那些根须扎得很深,末端缠着几粒带着光泽的石子,他认得那是第十阶溪水里的鹅卵石,显然是被第七阶的风带过来的。
影卫在一旁急得团团转:“大人,再不想办法把沙墙堆起来,其他阶的‘变数’都要跑到咱们三阶来了!您看这沙,都快攥出水了,哪还能用来打仗?”
银尘没应声,只是抓起一把湿沙。沙粒在他掌心流动,竟顺着他的指尖画出一道浅浅的纹路,像条微型的溪流。他忽然想起五天前,第九阶的星尘送来一枚星晶,说里面藏着“流动的道理”。当时他只当是星尘的故弄玄虚,此刻握着掌心的湿沙,才隐约明白——沙与水,本就不是对立的。
他起身走向沙海中央的“沉星池”。那是三阶最深的沙坑,底下沉着无数被沙暴吞噬的星石,以往银尘总用它来淬炼沙刃,让沙粒变得比玄铁还坚硬。可现在,池底竟积着一汪清水,是从第五阶渗过来的温泉水,水面上还漂着几片第八阶的花瓣。
“把沙墙拆了。”银尘突然开口。
影卫以为自己听错了:“大人?拆……拆了?那三阶的防线怎么办?”
“防线未必是墙。”银尘的指尖划过沉星池的水面,激起一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