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,金离瞳猛地收住了手。
生锈的铁剑停在距离石桌寸许的地方,剑刃上凝结的冰晶正一点点融化,水珠顺着锋利的边缘滴落,砸在桌面上那朵刚绽开的蓝玫瑰上。花瓣颤了颤,竟没被震落。
他盯着那朵花,瞳孔里映出自己的影子——金甲染着尘,眉峰锁着霜,手里的剑还带着未褪尽的戾气。这是“剧情”里的金王子该有的模样:暴躁、易怒,被“力量”二字捆得死死的,连呼吸都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。
可刚才,就在剑要劈碎石桌的前一刻,他闻到了花香。
不是仙境银行里那些被法术催开的假花,是带着晨露湿气的、真真正正从石缝里钻出来的蓝玫瑰。昨天路过人类世界的花园时,他顺手掐了一朵,本想回来碾碎泄愤,却鬼使神差地插在了石桌的裂缝里。
“荒谬。”金离瞳低声骂了一句,收回剑,剑鞘“哐当”撞在甲胄上,惊飞了檐下的几只飞鸟。他转身要走,衣角却被什么勾住了——是花茎上的刺,细得像丝线,却牢牢缠住了他的金甲。
他低头,看着那根细刺。换作以前,他会直接挥剑斩断,连带着那朵碍眼的花一起劈成齑粉。可现在,他竟鬼使神差地停了手,指尖悬在刺上,迟迟没落下。
记忆忽然翻涌上来。
他想起被封印前,也有过这样的时刻——在金属森林的缝隙里,见过一朵倔强的白花,那时他还不是金王子,只是个会对着花草发呆的少年。后来被“力量”吞噬,那些柔软的瞬间都被铸成了冰冷的铠甲,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,只记得“金王子”三个字,像道符咒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主人?”金属兽的低鸣从远处传来,带着不安。以往只要他皱眉,整个仙境都要抖三抖,可今天,连兽群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。
金离瞳没回头,只是抬手解开了被花刺勾住的衣角。动作很轻,像怕碰碎什么珍宝。他重新将玫瑰插好,石桌的裂缝里,不知何时竟长出了细小的根须,正顺着石缝往下钻,汲取着他无意间滴落的仙力。
“原来你也想活下去。”他对着玫瑰低语,声音有些沙哑。
金属兽们远远看着,不敢靠近。它们的主人,那个以暴躁闻名的金王子,此刻正蹲在石桌前,用指尖轻轻拂去玫瑰花瓣上的灰尘,阳光落在他的金甲上,竟折射出柔和的光,不再是以往那种刺目的冷硬。
那天下午,金离瞳没去挑战任何仙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