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沉重的喘息声,农人吆喝的号子声,铁耙搅动泥浆的哗啦声,交织成春日里最朴拙也最充满希望的乐章。
胖子是闲不住的性子,早早就扛着借来的铁耙下了田,粗壮的胳膊挥舞起来虎虎生风,帮着老杜头家翻整水田。
泥浆四溅,很快将他肥大的裤腿染成了深褐色,他却浑不在意,一边耙着地,一边跟旁边田里的汉子们大声说笑,粗嘎的笑声在湿润的空气中传得很远。
吴邪站在窄窄的田埂上,脚下是湿润的青草和松软的泥土。
他挽起了裤腿,露出的小腿线条清晰,带着久不见日光的白皙,却也并非瘦弱无力,隐约可见匀称的肌理轮廓。
他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筐,里面是码放整齐、根须带着新鲜泥团的嫩绿秧苗。
他并未下到齐膝深的冰冷泥浆里,只是沿着田埂,将一捆捆秧苗精准地抛给田里需要的人。
胖子“天真!这边!再来两捆!”
胖子直起腰,抹了把脸上的泥水,对着田埂上的吴邪喊道。
吴邪应了一声,目光扫过田里。他手臂微抬,手腕发力,一捆秧苗便划出一道低矮而平稳的弧线,如同长了眼睛般,稳稳地落在胖子脚边不远处的泥水里,溅起一小片浑浊的水花。
动作干净利落,带着一种久违的、属于身体本能的协调和力量感。
建国“嘿!准头不错!”
旁边的汉子笑着赞了一句。
吴邪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,继续沿着田埂移动,目光投向不远处另一块正在插秧的水田。
那里,几个老把式正弯着腰,熟练地将手中的秧苗一撮撮插入水中,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。
他看得有些出神。这种纯粹的、与土地相连的劳作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抚慰人心的力量。
阳光穿透薄雾,洒在波光粼粼的水田上,将蓝天白云、远处青黛的山峦、以及田埂上他自己单薄却站得笔直的倒影,一同清晰地映照在水镜之中。
微风拂过,水面荡起涟漪,倒影中的山峦人影也随之晃动,如同一个宁静而流动的幻梦。
就在他沉浸在这水光天影的片刻安宁中时,脚下一滑!
田埂边缘长满了湿滑的青苔,被露水浸润得如同抹了油。吴邪踩到一块苔藓覆盖的凸石,重心瞬间不稳,身体猛地向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