、暗红色的…血珠。
是刚才那年轻族人手腕被瞬间捏碎时,飞溅而出的、极其微小的血沫。
它不偏不倚,如同命运恶意的嘲弄,落在了吴邪那排长而密的睫毛上。
那点猩红,在那张干净无辜的脸上,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旁,显得如此刺眼,如此…妖异。
吴邪似乎浑然不觉,依旧仰着脸,带着那干净的笑容看着张起灵,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。
张起灵的目光,在那点微不可察的血珠上停留了零点一秒。
沉静如古井的眼底深处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极致的反差狠狠刺了一下,翻涌起一丝极其晦暗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波澜。
那波澜深处,似乎有冰冷的怒意,有难以言喻的痛楚,更有一种近乎窒息的…后怕。
他什么也没说。
只是极其自然地抬起右手。那只刚刚捏碎敌人手腕、踏断毒鞭的手,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柔,伸向吴邪的脸颊。
骨节分明的手指,带着微凉的触感,极其小心地、用指腹最柔软的侧面,轻轻拂过吴邪的左眼睫毛。
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一朵落在花瓣上的尘埃。
那点刺眼的、微小的血珠,瞬间被抹去,不留一丝痕迹。
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杀机、那飞溅的血光、那令人窒息的恐惧,都只是阳光下的一个错觉。
做完这一切,张起灵收回了手,重新看向院门口面无人色的张家人。
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依旧是那副沉静无波的漠然。
但笼罩全场的恐怖杀意,却如同潮水般无声地退去,只留下深入骨髓的冰冷余威。
吴邪感受到睫毛上那微凉轻柔的触碰,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明媚了几分,带着点被安抚后的满足。
他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蹭被张起灵拂过的地方,像只被顺毛的猫。
胖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他干咳一声,打破了这诡异到极点的寂静,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还有对张家人的愤怒:
胖子“咳咳…那个…张家的朋友们?游戏玩完了?是不是该…各回各家,各找各妈了?我们这小院庙小,可容不下这么多尊大佛!”
张隆昌死死地盯着张起灵,又看看被他护在身后、笑得一脸无辜干净的吴邪,再看看地上痛苦呻吟的族人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