哒”一声。
做完这一切,他并没有回到原来的竹凳上。
他就在矮柜边站定了,背对着吴邪,面朝着那扇小小的、蒙着油纸的木格窗。
窗外,天色似乎比刚才更透亮了一点点,浓重的墨色正在向深灰过渡,预示着黎明已在山峦背后悄然酝酿。
他站立的姿态依旧挺拔而放松,像一株扎根在黑暗里的松。
那沉默的背影,在黎明前最深的昏暗里,形成一道沉静而稳固的剪影,无声地隔绝了外面未知的黑暗,也隔绝了吴邪心底尚未完全散去的梦魇寒气。
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。
但这一次的沉默,不再充斥着恐惧和令人窒息的窥探感。
只有吴邪渐渐平复下来的、依旧有些粗重的呼吸声,和张起灵那尊沉默的背影,共同构成了这片狭小空间里唯一的存在。
吴邪靠在冰冷的藤椅靠背上,肩上披着的外衣滑落了一点,他也无心去拉。
疲惫如同潮水,在恐惧退去后汹涌地席卷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,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。眼皮沉重得像是坠了铅块。他不敢再睡,怕那无边无际的沙海和青铜门后的鬼手再次将他拖入深渊。
可张起灵那沉默的背影,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,又给了他一种奇异的、虚幻的安全感。
他努力睁大眼睛,视线有些模糊地胶着在那道背影上。仿佛只要看着,就能确认这方寸之地的安全。
窗外的灰色渐渐晕染开来,稀释着墨色。
檐溜的声音似乎也稀疏了一些,间隔拉长,不再像催命的鼓点。嗒… …嗒… … 那声音变得悠长,带着一种雨将歇、夜将尽的余韵。
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。
吴邪的呼吸终于彻底平复下来,变得悠长而微弱。
他靠在椅背上,身体因为极度疲惫而彻底放松下来,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。
眼睛还半睁着,努力想要聚焦在那道沉默的背影上,但视线却越来越模糊,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。
那道背影,在熹微的晨光中,轮廓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些,不再像冰冷的石雕。
他依旧静静地站着,像一株守护着什么的古树,根系深深扎进这片潮湿的、刚刚经历过一场无声风暴的土地里。
就在吴邪的意识即将被疲惫彻底拖入混沌的前一刻,他模糊的视野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