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疑问虫子一样乱爬。可是就在接收到龙千言那近乎慌乱、带着求助眼神的一刹那——心里那点看热闹的兴致“噗”地一下,不知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按灭了。
“啪!啪!”两记清脆响亮、力道十足的爆栗子,如同敲木鱼般猛地敲在杠头和幺九光溜溜的脑袋上!声音在窄巷里回响。
“嗷!”两人痛呼一声,立刻捂着脑袋缩成一团。
“啧!不长记性是吧?!哪他妈那么多废话!刨根问底!查户牒呢你俩?!”马三炮板着脸,横眉立目,那声吼震得巷子嗡嗡响。他一手叉腰,一手还保持着弹瓜子的姿势,凶神恶煞地扫过捂着脑门一脸委屈的杠头和幺九,“人家说没事儿就没事儿!问那么多放啥屁?!”他那威胁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,在两人脸上狠狠剐过。
杠头和幺九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“炮哥发威”的信号。虽然满肚子疑惑像百爪挠心,但两人脖子一缩,嘴巴瞬间闭得比蚌壳还紧,再不敢吭一声,只用眼神无声控诉着疼痛和好奇,乖乖站好。“哼!这还差不多!”马三炮见威吓生效,满意地哼了一声,那点被龙千言求助眼神“顺了毛”的得意,冒出头来,让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,摆足了大哥派头。他大手一挥,利落地终结了这个危险的话题。
但他没忘了今日碰头的大事。他拍了拍自己胸前鼓囊囊的口袋,那硬实的铜板硌着皮肉的声响格外令人安心,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点“有钱人”的嘚瑟:“好了!人找着了,都活蹦乱跳的就行!甭扯那些没用的!钱——”他故意拖长了调子,拍了拍兜,“到位了!杠头,幺九,把心放回肚子里!走!现在!立刻!麻溜的!去办良民证!鬼子关城门可不等磨蹭娘们儿!”最后那句话,成了他们下一步行动最清晰的号令。
在一间充斥着劣质烟草味、桐油墨臭和旧纸霉味的逼仄小屋深处,四张带着新鲜油墨气味的“良民证”,被一只枯瘦如鸡爪、沾满墨渍的手“啪”地拍在桌面上。“喏,齐活了!”制假行家赵四背靠着吱呀乱响的竹椅,干瘪的脸上沟壑纵横,此刻却挤满了近乎狂妄的得意,下巴昂得老高,几乎要用那稀疏的几根山羊胡去够房梁。他抄起桌上那只脏污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搪瓷茶缸,咕咚咕咚狂灌了几口凉茶,喉结上下蠕动,如同吞下了全副身家换来的琼浆玉液,末了还响亮地哈了一口气,仿佛吐尽了胸中所有浊气与傲气:“放眼整个旅顺,能把鬼子的狗屁玩意儿整得这么地道的,舍你四爷其谁?!闭着眼摸,那纸头儿、那印戳儿的硬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