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跟真家伙没两样!保你们平趟关卡!”
马三炮早已急不可耐地凑上前去,两根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张硬纸片,凑到昏暗的油灯下,眼睛瞪得像铜铃,嘴里啧啧有声,既惊叹又带着点不切实际的艳羡:“高!实在是高啊!四爷您这手艺,简直神了!要我说您啊,费这劲干嘛?窝家里给自个儿画银票多省事儿!那日子不得美得跟当了活神仙似的?哪还用接咱这点小买卖?”赵四那张老脸瞬间笑成了一朵干巴巴的菊花,皱纹里都溢出自得:“嘿嘿嘿,三炮小子,算你说了句敞亮话!不是我吹啊,这普天之下,还没有你四爷不敢画的东西!”他眯缝着眼,陷入了短暂的、充满优越感的遐想,“早年呐,实在闲得蛋疼,老子还照着衙门告示栏那画样儿,给自己整了一张‘奉天承运’的委任状!好家伙,咱也过了几个月的县太爷瘾!出门坐绿呢大轿子,堂下衙役站两排,嘿!那叫一个威风八……”
“且慢!”一声质疑如同冰锥,骤然刺破赵四沉湎的吹嘘。
龙千言修长的手指已飞快地指向假证上的一处文字:“四爷,‘满洲国’的‘洲’字,应是三点水加一个‘州’,您这怎么写成‘周瑜’的‘周’了?水火偏旁都不分的么?”他语速极快,指尖随即移向证件下方一个怪异的、极具象征意味的花纹区域,“还有这个——此处印着左青龙右白虎、前朱雀后玄武的四象圣兽之纹?这般纹饰突兀,格局混乱,莫说真证不会如此,寻常路引也不会这般离谱!”他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如刀,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怀疑。龙千言掷地有声的质疑,如同兜头一盆冷水。方才还在得意吹嘘的赵四,那张得意的老脸瞬间僵住,像挂了一层陈年的冰霜。他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开,浑浊的眼珠盯着龙千言指出的地方,喉咙里“咕噜”一声被茶水噎住般的响动,脸色由红转青,额角的青筋却隐隐跳动起来。
马三炮虽然大字不识几个,但看见龙千言那见了鬼似的严肃表情,他心尖儿也跟着一哆嗦!这可是关乎脑袋能不能继续待在脖子上的买卖!“咳!”马三炮清了清嗓子,掩饰住瞬间升腾的心慌,努力稳住表情,但看向赵四的眼神已带上了毫不掩饰的严峻:“那个……四爷啊,咱敬您是老江湖,手艺通天。可这玩意儿……真像您说的那么‘地道’?您拍胸脯给句准话,这玩艺儿它真能囫囵个把咱送出城去?到了小鬼子眼皮子底下,不会变成阎王爷的催命符吧?!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牢牢锁住赵四,那语气里的紧张与不信任浓得几乎要滴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