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,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退,尴尬得脚趾抠地。他本想听从马三炮的建议,乖乖待在原地等他回来——毕竟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丢脸,他需要时间平复。然而,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,悄然爬上心头:万山红的承诺……真的能拴住这个无法无天、心思活络的马三炮吗? 万一他借着洗鞋的由头,脚底抹油溜了怎么办?把他龙千言一个人丢在这荒郊野岭?这浑人绝对干得出来!这个念头一旦滋生,便迅速疯长,攫住了龙千言所有的思绪。恐惧和孤立无援的想象瞬间压倒了残留的羞耻感。他咬了咬牙,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,拔腿就朝着马三炮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!
清澈的小溪边,流水潺潺。马三炮正蹲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,低着头,异常认真地刷洗着那只沾满牛粪的破鞋。他粗糙的手指用力地搓揉着鞋面,浑浊的污水顺着石头流进溪流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龙千言气喘吁吁地赶到溪边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。他放慢脚步,尽量不发出声音,但马三炮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动静,猛地抬起头。
看到龙千言,马三炮明显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戏谑:“哎哟!龙大少爷?您这是……遛弯儿遛到这儿来了?”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小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,“咱俩这到底谁是谁的跟班啊?我不是说了马上回去吗?您这金枝玉叶的,还亲自跟过来‘监工’?”龙千言被他问得脸上一热,强自镇定,梗着脖子,用最生硬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:“对!我……我就是过来监视你的!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溜走?万一你不守信用跑了,我找谁去?”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。
“切!”马三炮嗤笑一声,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伪装,“得了吧!少在这儿嘴硬!我看你就是怕我跑了,把你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喂狼!害怕了吧?承认吧!小胆儿少爷“你……你尽瞎说!我才没有!”龙千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立刻反驳,声音却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飘忽。
马三炮嘿嘿一笑,不再逗他,低下头继续用力刷着鞋子。很快,那只破鞋在他手下露出了原本灰扑扑但还算干净的面目。他满意地抖了抖水,将鞋子放在旁边一块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大石头上晾着,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地上。溪水潺潺,鸟鸣啾啾,气氛一时有些安静。
龙千言的目光落在那只被仔细清洗、晾晒的破鞋上,心中积压已久的疑问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:“你……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双鞋?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