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像逐渐远去的蜂鸣,拖着尾音消散在天际。签约厅内却依旧喧嚣,低低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涨落不停,混杂着几声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可闻的咳嗽。我的手指从姜砚之腰间缓缓松开,指尖还在微微发颤,但当我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时,像是被人按下了某个开关,脊背一下子绷得笔直,连肩膀都硬挺了几分。
“林小姐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”经纪人终于找回了声音,嘶哑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慌乱。他西装袖口还挂着一滴未干的咖啡渍,暗褐色的痕迹昭示着他方才的狼狈。
我没有搭理他,甚至没有侧目看他一眼,只是定定地盯着眼前人锁骨处那根若隐若现的蓝色血管。前世,我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,才能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深深刻进脑海;而现在,只需要一眼,我就能读懂他藏在冷漠面具下那抹若有似无的震颤。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,腕表表面反射出一道冷冽的光,划过我的眉骨。“跟我来。”他的声音短促而干脆,话音未落便已迈步离去,脚步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响亮,像是怕再多停留一秒钟就会改变主意。
我急忙跟上,身后随即传来接连不断的抽气声,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“哒哒”声如同骤雨般密集,追着我的脚步一路蔓延。
电梯间的镜子映出我们交错的身影。姜砚之的手臂抬起,按下顶楼按钮的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犹豫,小臂上的青筋随着肌肉的紧绷微微凸起。“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吧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但尾音微微上扬,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。
“比十八岁那年更烫吗?”我扯了扯嘴角,声音轻飘飘地溢出,带着几分讽刺和不经意的挑衅。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气,像是冬日里冷冽的晨风,却又隐约透着刺骨的寒意。“当年你搂着陆思妍进组的时候,倒是没问过我害不害怕。”
电梯“咔哒”一声轻微颤动,在数字跳到28层时戛然而止。姜砚之突然转身,一把将我抵在镜面墙上。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后,温热的气息与他冷漠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,像是冰层下潜藏的暗流。“这次你准备用什么赔葬?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几乎贴着我的耳廓滑过。
我攥住他西装下摆,猛地往前拽了半寸,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频率随之加快。“你猜。”我的声音同样轻得像一阵风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。
门外急促的脚步声骤然逼近,他迅速松开了手,一个转身稳稳挡在电梯门前。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