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间,孟宴臣瞳孔轻颤。
他想说话,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。只能低头,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,紧紧抱住,抱得她快喘不过气来。
而还若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,像小时候哄一只受惊的猫那样,慢慢地说:
还若我知道你不想我受伤。
还若但是孟宴臣,我还是想要告诉你,这不是伤。
还若爱和恨都会带来许多的痛,但相比于血淋淋的过往,我更喜欢你的名字落在胸口那一瞬间的炽热。
还若像血管里的红线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,短暂地刺痛,之后就是无休止的缠绵。
一场大病发生在倒春寒后,十二岁就变成她人生的分水岭。此前是漫长的雨季,此后是被繁华表象包裹起来的悲剧。
她独自生活、呼吸、独自行走,树丛长出洇溺的四月天,空白的间隙里闪过不说话只对视的那些瞬间,都筑成盎然的春意,吐息间是寂寥的花香,却足以概括一整个别致的春。
直到这一刻孟宴臣才幡然醒悟。他承诺带她要去看的真正的春暖花开,不在婚礼,不在四月,更不在极光的波澜壮阔之下。
他的春天一直都栖息在他的身旁,安静、温和、偶有暴雨、不动如山。
然后,他轻轻贴上去,吻了那一处纹身,吻住她曾经最痛的地方。
嘴唇的触感温热,他的呼吸与心跳逐渐重叠。
他能够感受到她枯萎已久的心脏在大声宣誓着春日的到来,遒劲地跳,一次,又一次。这是最小规模的震波,力也很轻,却在此刻无限强势,仿佛可以对抗许多。
情到深处,一阵阵不规律的交叠的喘息将窗户都蒙上雾气。窗外的寒冬仍旧凛冽,屋内的温度却肆意升高起来。
他的力度很重,还若噙着眼泪抬眸。有一刻她甚至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情感,说不上来是幸福,还是劫后余生的震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