昕颜或许吧。
她没有抬头,只是继续整理着桌上堆得井然有序的誓词草稿,指腹在那张微泛黄的羊皮纸边缘来回摩挲着,像是试图将某种情绪一点点磨平。
昕颜但为新人祷告本就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,如果到了四月再开始准备,那么其它的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全部都照顾到了。
昕颜所以趁着时间还早,就先把能做的都做好。
昕颜这样就算到时真的有什么意外或者变动,也不会觉得棘手了,对吧?
她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柔,却像雪地上踩下去的脚印那样,悄无声息地留下了痕迹。
她将那封信折好,轻轻叠进装饰着银线刺绣的小信封里,然后慢慢抬眸,看向窗外被风吹皱的白雪。
昕颜再说……
昕颜顿了顿,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,像是要从自己胸口里挖出一个埋藏得很深的名字来。
她把那封信摆进一旁的木盒中,盖子没合上,指尖却迟迟没有移开,好像在等某个自己不愿提及的情绪落定。
昕颜两周之后就是你哥哥的忌日了,我不希望到时候会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分心。
说完这句话时,她才慢慢将手收回,指尖在长袍袖口处绞了一下,那动作很轻,很虔诚,像是替某个人保存着一段无声的、久远的答案。
崔柠柠没有出声,只是低头看她侧脸,忽然觉得那张熟悉的轮廓,在这冰雪与光影交错的时刻里,有些陌生又有些让人心疼。
她记得小时候,有个冬天特别冷。
陈思远总是把她和昕颜一起揽进大衣里。
明明他自己才是那个真正需要被照顾的人,却满不在乎自己孱弱的身躯,反而把这两个小孩看得比自己还要更重要。
他那时候总是会责怪崔柠柠的莽撞,也会小声蛐蛐昕颜就知道跟着崔柠柠四处乱跑,一边严声告诫,一边又把她们抱得更紧,清润的声音缓慢地说:“两个傻姑娘就会往风口跑。”
昕颜冻得手都红了,却还是倔着不肯躲。她说:“神会眷顾不怕冷的人!”
——可后来,神并没有眷顾陈思远。
他十八岁那年终究没逃得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