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7号。
燕城的春总是落得早、亮得晚。
凌晨四点,天边刚泛起一层轻薄的银灰,却并不真切。像温吞的墨水晕染在宣纸角落,衬着这一片夜色都更加深邃了些。
街道两侧的四季桂树影在路灯下交叠,清晨的风擦过树梢时,带来一点点不明显的凉意。
城市还在沉睡,似乎并没有任何天亮的预兆。还窝被春意浸泡着变得更加疲惫,在被窝里不愿翻身。
她蜷缩在被窝里,一点动静也没有,小团子似的把自己埋得严严实实,只露出一点鼻尖和轻轻颤动的眼睫,睡得很熟,呼吸轻浅又绵长。
但孟宴臣却是实打实已经清醒过来,甚至又抢在了闹铃响起的前三分钟关掉了它。
但今天促使孟宴臣从梦境里醒来的,并不是繁杂的公务和处理不完的待办事项,更不是必须要工作的责任感,以及不能旷工的董事长义务。
是……期待。
因为今天是他们要去冰岛的日子。
再没几天,他就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,踏入教堂,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。
他无法做到不期待,更不能对此有任何的忽视与怠慢。
孟宴臣起床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,又打开了行李箱检查了一下行李,确保要带的东西和证件都没有任何纰漏。
随后,他又走到客厅打开了宠物监控,安装好自动出粮的食物机,往里面倒入了七天的分量,避免这一周他的小猫们会被饿到。
再加上猫咪们的饮水机也是自动循环活水的,只要在水槽里储存足上足够的饮用水,并插好管子通好电,就不用担心小猫在没人照顾的情况下喝到不卫生的水了。
做完这一切,孟宴臣小心翼翼地回到卧室。他特地让还若多睡了会,但飞机是早上八点的,他就算再不舍得叫醒还若,也必须要赶在五点半之前出发才行。
孟宴臣动作很轻地推开门,脚步也放得极慢。柔和的银白色月光顺着窗帘缝隙洒进来,铺在还若身上,像落了满身的银河。
孟宴臣乖宝…
孟宴臣乖宝?
孟宴臣醒醒,我们该去机场了。
他走到床边,先是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,指尖探去撩了撩她额前碎发,又顺着她脸颊一路滑到耳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