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害怕,更像是不舍。
不舍得屋子里熟悉的摆设,不舍得昨晚洗完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,不舍得他每天轻轻叫她起床的声音,不舍得那一点点细碎的日常…
虽然她知道一周后就会回来,可她总觉得,总有些什么东西,再也回不去了。
让她焦虑的,不是缓慢更改的相处模式,是对于她而言一个全新的身份。
不是女友,不是有名无实的太太,而是孟宴臣真正意义上,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妻子。
他们的婚姻,在4.12号那一天起,就不再是没有感情的商业交易,更不只是两个简单的红本。
而是一个真正有感情、有牵绊,要对未来每一天都负起责任的——家。
她咬着牙刷,鼻头却泛了红,没说话,只是静静靠过去,把额头贴在他肩膀上。
孟宴臣感受到那一下靠近,没说什么,空着的那只手绕过她的后背轻轻圈住她,把她揽进怀里。
那一刻,两个人谁都没说话,水声哗啦啦地继续淌着,像是时间也被冲洗得干干净净,留下一种极静极温的,将要出发前的安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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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走前,还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他们的家。
这个偌大的别墅,在这一刻变成一个节点。
这里承载着他们过去每一天相处的日子,从最开始的疏离、礼貌、相敬如宾,一点一点变成暧昧、拉扯、亲密无间。
到现在他们终于要迈向人生的下一个阶段,一个全新的,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如此未知的未来。
等到他们再从冰岛回来,这个家的意义就彻底变了。
不再是一个仅供栖息的安身之所,而是圆满了彼此人生的船锚。
她站在玄关处,一只手还握着门把。
可是客厅的窗户却清澈,月光透过百叶窗,斜斜地打在沙发边那只被抱歪的小熊身上,地毯上仿佛还留着昨晚他们窝在一起吃水果的温度。
明明只是离开一周,她却像在告别某段人生。
孟宴臣安静注视着她,没有打断,也没有催促。他只是站到她身后,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她的情绪。
他没有嫌弃这样的还若多愁善感,他从不扫兴。他轻轻伸手握住她肩膀,掌心贴着她的体温。
他也看着客厅,像了解还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