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门“咔哒”一声合上,隔绝了外界的寒气和喧嚣。
厚重行李箱靠墙放着,轮子转了半圈才慢慢停下,房间的空调正温柔地运作着,吹出带着暖意的气流。
窗帘被拉开一角,天色浅淡,冰雪在玻璃外,与屋内的暖气形成一片淡薄的湿气。
因为楼层很高,所以几乎可以俯视大半个城市的轮廓。
异国他乡的剪影模糊在一片浓雾里,没什么穿透力的阳光被灰蓝色的滤镜柔柔压低,北极圈的光落在窗前的白纱上,一切都像浮在极夜与极昼交界的一场梦里。
房门轻轻一合,疲惫才像潮水似的漫上来。
还若一进门就摘下了围巾,整个人往柔软的床上一倒,把自己的脸埋进柔软的床单里,呼吸着陌生又干净的洗涤剂香味。
她连衣服都还没脱,被子也没有掀开,整只人像泄了气的小猫,摊成了一团。
还若好累啊……
她翻了个身,仰头叹了口气,声音小小的,眨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,呼吸也带上了被冷风吹了一路之后的沉缓。
孟宴臣站在门口看了她两秒,什么也没说,只是默默把行李箱拖进来、落锁、挂好外套,最后在她身旁坐下。
坐在她身旁的时候,他先是微微垂眸,伸手去替她揉额头——拇指指腹在她眉心一圈一圈按着,力道很轻,却像是熟稔又细致地帮她赶走每一分头疼。
她没睁眼,呼吸却悄悄慢了下来。
揉着揉着,他的手慢慢向下。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她后颈,轻轻地揉着,像是哄,又像是抚慰。他指节宽厚,力道极轻,就像他们在这一年之间无数次的靠近。
孟宴臣很累吧?
他终于低声说。
还若没有回应,只是轻轻点头。她把脸偏过来贴着他,声音闷闷地从喉咙里传出来。
见状,孟宴臣也选择沉默。他什么都没再继续问,像是知道她现在也没力气回答。
随后,他俯下身,床垫陷出一道深弯,他单手撑着身体在她身边躺下,一点点将她抱进怀里。
没有说话,也没有多余的动作。她窝进他胸口时只是轻轻动了下头,而他则顺势把手臂扣紧了一点,把她整个人罩在怀里。
鼻尖贴着他胸前的毛衣,那是他常穿的羊绒内衫,带着熟悉的乌木沉香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