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语气渐渐沉了下去,似是在压抑胸中的愤懑:“那时我就明白了,无论我如何待她,即便处处为她着想,可在她心里,我竟连一个奴婢的分量还不如!这些年对她的真心呵护,终究是白费了。”
稍作停顿,她抬眸看向安陵容,眼中已是一片冷寂:“不瞒你说,第二日她虽带着浣碧来向咱们磕头赔罪,可从她的神色中,我也能看得出来,她根本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,更别提责罚浣碧了。自那时起,我对她,便渐渐冷了心。”
“怎会?”安陵容满眼震惊,不可置信道,“莞姐姐她……怎能如此?她怎能辜负姐姐对她的那一片真心与情谊?若我与姐姐是自幼的情谊,我必舍不得辜负姐姐的爱护。”
“容儿,她与你终归不同。”沈眉庄唇角微扬,却带着几分冷意,嗤笑一声:“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。以前我还觉得纳兰性德这话有些以偏概全了,如今看来倒也没错。这世间最难测的,便是人心,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?”
安陵容垂眸思索片刻,试探着开口:“那咱们可要找个借口,将莞姐姐唤来?虽说莞姐姐她到底是变了,可到底这些时日以来的情谊也是真的,咱们也不能看着她被皇后算计了吧。”
沈眉庄沉吟片刻,缓缓摇头:“只要你不在那里,她们能算计到的便只有丽嫔了。事情波及范围不会太大,只看丽嫔是否会攀扯出华妃罢了。况且,我瞧她向来谨慎,该有自己的安排,不会轻易就落入皇后设下的圈套。若贸然用借口唤她过来,反倒可能坏了她的计划,到时候她只怕还会怨怼于你,岂不是白白惹人嫌?”
安陵容闻言,似是被说服了,轻轻点头道:“那也好,既是如此,我们便不再插手她们这场斗法了。不管最后谁赢谁输,终究与我们无关。”
她摇了摇沈眉庄的手,依恋道:“姐姐今夜留在这里陪我可好?”
沈眉庄温然一笑,柔声道:“好,今儿个我就在你这儿陪你。”
这时,魏岑术进来禀报,说江福海领着赵太医来了。听到江福海也来了,安陵容赶紧躺下,将被子拉至胸前盖好,芳菲等侍女也连忙换上一副紧张担忧的神情,等着江福海领着赵太医进来。
待两人行礼过后,赵太医立马上前为安陵容诊脉。
片刻之后,他的眉头却悄然皱起,未从脉象中察觉分毫异样。
他略显困惑,不动声色地抬眼望向安陵容。
安陵容心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