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闻殿外太监尖细的唱喏划破祥和:“华妃娘娘驾到——”话音未落,华妃已款步而入,身姿摇曳间尽是张扬傲气。她高抬着眼,脸上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恭敬笑容,不过虚虚福了下身子,脆生生道:“给皇后娘娘请安。臣妾来晚了些,还望娘娘恕罪。”语气里却半分歉意也无,反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。
皇后抬眸,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色,转瞬又覆上温和,淡声道:“华妃来了,快起身吧。”
华妃直起身,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仍跪地的新人,这才慢悠悠开口:“你们也起来吧。”
当着满殿人的面,华妃这般怠慢皇后,皇后却仍要容她三分颜面——这一幕,让一众新人心里愈发清楚华妃恃宠而骄的分量,心底的敬畏又深了几分,连起身时的动作都愈发谨慎,不敢有半分逾矩。
偏有不识趣的,夏冬春往前凑了两步,挨着富察贵人低声道:“早就听说华妃仗着皇上的宠爱很放肆,但是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,她这也太大胆了吧!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?”
富察贵人正垂着眼揣摩皇后神色,被她突然搭话扰了心思,当即皱起眉,用帕子挡着嘴,语气里满是不耐烦,又带着几分警惕的压低声音:“你少说两句!这是什么地方,也轮得到你议论?仔细祸从口出!”
两人声音虽轻,可景仁宫此刻静得落针可闻,字句都飘进了华妃耳中。圣宠是华妃最看重的逆鳞,这话如针尖扎心,她原本慵懒妩媚的面容瞬间凝了寒霜,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,恶狠狠地剜向夏冬春,那模样似要将人生吞活剥。可到底是在皇后宫里,她攥紧了帕子,才强压下发作的念头。
可怜夏冬春毫无察觉,还想拉着富察贵人再辩,被对方冷着脸避开,才悻悻闭了嘴,却仍没意识到自己已将祸事揽到身上。
安陵容看在眼里,心底发凉:皇后明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也深知华妃睚眦必报,却半分要救夏冬春的意思都没有。想来在皇后心中,夏冬春早已是无用之人,就像后来的瓜尔佳文鸢,像前世的自己。皇后城府如此之深,又有太后撑腰,自己在这深宫里,真能平安活下去吗?念及此,她只觉心口发沉,连呼吸都添了几分滞重。
后续诸事,果然与前世分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