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历没接话,目光落在宝珠脸上,忽然开口:弘历朕的十二阿哥,比宝珠大三个月,性子稳当。不如就趁今儿,定下这娃娃亲?
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暖阁,瞬间静了下来。宾客们都低着头,不敢吭声——谁不知道皇上对福晋的心思,如今提娃娃亲,是让步,还是另一种纠缠?
景娴心里一凛,指尖下意识收紧。她想起纯妃下药那晚,她在偏殿浑身发烫,意识模糊时,是弘昼闯进来的。他没碰她,只是拿冷水浸了帕子给她敷额头,守了她一整夜。第二天她醒了,直白地说“纯妃害我,我要斗倒她,需要和亲王的身份撑着”,弘昼当时看着她,眼底没藏着半分惊讶,只说“我从小就想护着你,不管你是为了什么,我都帮你”。
他是清醒的。他知道她接近他是为了利用,知道她心里曾有傅恒,甚至知道弘历对她的心思,可他还是跳进来了,甘之如饴。
景娴侧头看弘昼,他也正好看着她,眼神里没别的,只有“听你的”。她深吸一口气,拉着弘昼的手,屈膝谢恩:钮祜禄景娴谢皇上恩典,宝珠能得皇上看重,是她的福气。
起身时,腰后忽然一暖——弘昼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,力度不大,却稳稳托住了她微微发僵的身子。他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温度,像那年在偏殿,他给她敷额头的帕子,凉里裹着暖。景娴抬头看他,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,那里面映着她的影子,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。她忽然想起前几日,弘昼为了帮她查纯妃贪墨的证据,在书房熬了两夜,眼底的红血丝怎么遮都遮不住。
弘昼怎么了?
弘昼的声音很轻,只有她能听见,弘昼身子不舒服?
景娴摇摇头,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浅笑——不是应付宾客的假笑,是带着点真实暖意的笑。她轻轻挣了挣,没挣开他的手,也就随他去了。从前她总刻意避开他的触碰,觉得那是利用的代价,可如今才发现,这双手替她挡过朝堂的风,替她压过后宫的雨,早已成了她下意识依赖的支撑。
弘历看着他们俩的互动,玉扳指转得更快了。他心里酸得发涩,却不能发作——他是皇上,不能在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