演武场的余晖漫过青石板时,像被揉碎的金箔洒了满地,每一片碎石都裹着暖融融的光。筱竹垂眸望着掌心流转的霜白元力,那些冰晶在指尖聚散,时而凝成锋芒毕露的棱,时而化作轻若游丝的缕,映着腕间星花绽放的金光,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。这和谐像极了潮霜星的冰川与星轨,冰川是万年不化的冷,星轨是亘古不息的动,看似相悖,却在亿万年光阴里共生出独有的韵律,冰冷里藏着星子的呼吸,静默中涌动着地脉的脉搏。
她指尖微动,一缕元力顺着指缝滑落,落在青石板上,瞬间凝结成株冰兰。花瓣层层叠叠,每一片都雕着细密的星纹,花心嵌着点微光,像被封在冰里的星子。风过时,冰兰轻轻摇曳,却不发出半分声响,只有元力流转的轻吟,在空气中荡开圈圈涟漪。
创世神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后,衣摆上沾着未散的星尘,像是刚从星轨深处归来。他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双星,那两颗星辰正将天幕染成橘红与靛蓝交织的锦缎,可他的声音却比潍河星最深的冰渊还要凉:“暗族虽暂被封印,如困于石匣的困兽,可星轨已裂细缝。那缝隙渗出的混沌气,正一点点啃噬三界壁垒。你母亲留下的芜春鞭,能护一时安宁,却护不了星河恒久的秩序。”
筱竹指尖的冰兰猛地一颤,花瓣碎成细雪,簌簌落在地上,触即消融,只留点点湿痕,像谁无声的叹息。她不用回头,也能感受到父亲眼底的沉重,那重量比潮霜星最厚的冰川更沉,比碎星渊最深的黑暗更浓,是万载责任压出的沟壑,是创世神肩头扛了太久,如今要分与她一半的山。
“潮霜星的冰蓝符文,在你八岁那年便与血脉相融,如种子落进沃土。”创世神转过身,掌心托起枚半透明的冰晶。冰晶里,潮霜星的全貌清晰可见:连绵冰川如蓝色河流缓缓流动,无数冰蓝符文似游鱼穿梭其间,时而聚成阵,时而散作星,“那不是普通传承,是刻在骨血里的使命。但要真正承接这份力,需先让星轨归位。”
筱竹抬眸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。腕间的金纹突然发烫,像是在呼应父亲的话。
“潍河星本是潮霜星的伴星,万年前星轨偏移才被割裂。”创世神指尖轻挥,半空浮现出星图虚影,两颗星球在星轨上遥遥相望,中间隔着一道模糊的裂隙,“你在潍河星觉醒元力,并非偶然。那里的冰湖深处,沉睡着潮霜星的半块星核,是连接两星的根。要接纳潮霜之力,需先让两星归一。”
“让它们……合为一体?”筱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