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名字了。
院落的门忽而无声地开了。望月山神缓步来到了虎杖倭助榻前,他没有戴眼罩,蔚蓝双瞳在暗夜里闪着奇异的光。
幼童还跪坐在倭助身边,对山神的到来并不惊讶,恭敬地唤了声“五条老师”。
“我来接你了。”望月山神俯下身,把双手搭在幼童肩上,他看向倭助,“辛苦你了,虎杖倭助……谢谢你。”
倭助不明白山神在为何事道谢,他只知道自己终于完成了自己的“因果”。
“你还有什么想对……虎杖说的吗?”五条偏偏头,在沼泽和虎杖悠仁相遇的那一日,幼童就如此报上了自己的姓氏。
虎杖倭助满足地闭上了眼,喃喃念出了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你很强大,要去尽可能多的帮助他人,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,不要像我一样……”
最后一颗星星也熄灭了。
虎杖悠仁第一次品尝到了失去的滋味。但倭助早已无数次提起过分别之事,所以悠仁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死——他直到最后一刻也履行了自己对世间的善意,并未被命运夺去意志。也许这对虎杖悠仁而言,正是生命的价值所在。
而虎杖悠仁自爷爷身上获得的,除了名字,还有此后支撑他“帮助他人”的信念和对所谓“生命价值”的确信。七海眼中那热烈执著的活法,不过都是这信念和确信的副产物。
这段虎杖的过往,在诸多朱明祭时节的闲聊中,他自然早就跟七海提过。
这时候想起这些,真是不合适。七海建人抬起头,他正站在白峰山的西峰。绵延的注连绳早已不知踪影,但四周的尸骸也没有攻击他,只是警戒地围在近旁,形成了一个扇形。
风雪狂暴,天地混沌,雪越积越厚,几乎快到七海的腰际,他艰难向前迈了几步,动物的尸骸们就顺着他前进的方向往后退去。
抬起手,用狩衣的袖子挡住扑倒脸上的落雪,七海在咆哮的风声中大声呼唤雪女。
飞舞的雪花中凝出黑影,一位衣衫上满是血迹,面容已经化为枯骨的女性自其中走出。
七海对她说道:“我如约来了,该结束这一切了。”
雪女的声音从枯骨的喉咙里直接发出,带着嘶嘶声:“和说好的不一样,你没有说会扩展神域。”
“你也说你不会发动雪灾,不光违背了约定,你还提前了时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