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早已与那个蛇发化身决裂,却没想到,在现实的工作中,她竟然在不知不觉间,重复了那个“蛇发安旎”的模式——只看罪行,不问缘由;只重程序,漠视个体;为了效率(尽快抓捕),忽略了可能带来的二次伤害。
巨大的愧疚和自我厌恶如同最浓稠的墨汁,瞬间淹没了她。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几乎无法站稳。
韩轩察觉到她的异样,连忙扶住她:“安旎,你怎么了?别太担心,医生说了,手术成功率很高……”
安旎摇了摇头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她无法向韩轩解释此刻她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。那不是对手术的恐惧,而是对她自身、对她所选择的职业道路最深刻、最无情的审判。
蛇发安旎,从未远离。
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,潜伏在我的职业习惯里,潜伏在我对“正义”的片面理解里。
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,安旎在心中发誓:
斯越,如果你能平安出来。
妈妈向你保证,从今往后,无论是作为检察官,还是作为你的母亲,我绝不会再让那个“她”,以任何形式,伤害到你,或任何一个像你一样身处困境的人。
法律不该是冰冷的刀,而应该是遮风挡雨的伞。妈妈会学着,把它用成后者。
这一次的醒悟,带着刻骨的疼痛,却也让她对未来的道路,有了更清醒、更坚定的认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