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了,只想找个避风的地方缓一缓。
她低声对自己说:“追猫。”
然后踉跄着走过去,轻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门。
屋里黑黢黢的,只有窗缝漏进一点微光。灶台冷着,锅也没了,只剩一个铁架。她缩在墙角,抱着膝盖,想让身子暖一点。可冷气像针一样扎进骨头,她抖得越来越厉害。
忽然,她看见灶台角落有个布包。打开一看,是半块发蔫的萝卜,几片干菜叶子,还有一小袋糙米——都是厨房丢弃的边角料,没人要的。
她盯着那袋米,脑子慢慢转起来。这点东西,煮一碗汤够了。就算不能多吃,热乎一下也好。
她摸出随身带着的火石,手抖得点了好几次才燃起火苗。灶膛里塞了点干草和碎木,火终于烧了起来。她把米和菜倒进锅里,加水,慢慢熬。
屋子里渐渐有了热气。她守在灶边,看着锅盖缝隙冒出白烟,闻着那点淡淡的米香,心里竟生出一丝踏实感。
汤熟了。她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,小心地喝下去。温热从喉咙滑到胃里,像一道细流,缓缓化开体内的寒意。她闭上眼,长长吐出一口气。
还剩半碗。她想了想,倒进一只陶碗里,放在灶台上。万一有人来,至少能说明不是为自己独享。
她正准备熄火离开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门被猛地推开,一个穿着深青色宫装的老妇人站在门口,眉头紧锁,手里拿着一根乌木棍。
沈微婉立刻跪下,额头贴地。
这人是西角院的管事嬷嬷,姓陈,四十多岁,在宫里当差二十多年,专管洒扫杂役。她脸上有道浅疤,是从前被烫的,说话声音硬,行事严厉,谁犯错她都不留情面。沈微婉这几日见过她两次,一次是点名,一次是分发衣物,每次她都低着头,不敢直视。
“谁让你进来的?”陈嬷嬷声音冷,“这是禁地,你也敢闯?”
“回嬷嬷,”沈微婉声音发颤,但尽量平稳,“奴婢……刚才见一只野猫窜进屋里,怕它惊扰宫道,便追进来查看。”
“野猫?”陈嬷嬷冷笑,“你当我瞎了?灶上还冒着热气,锅里有汤,你还偷拿食材?”
“奴婢不敢偷。”沈微婉低头,“那些是灶台角落的废料,没人要的。奴婢……身体受寒,昏沉之下擅用火源,实属无心冒犯。这碗汤,是奴婢唯一能献上的,聊表悔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