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色立刻沉了下来：“谁管的这批货？”
“说是前天库房送来的。”
林姑姑冷哼一声：“送去另作处理，绝不能混进药膳！”
她顿了顿，又问：“你懂药材？”
“略懂一点。”沈微婉垂着眼，“以前在西角院的时候，常帮老太监熬止咳汤，顺带学了些。”
林姑姑没再多问，只冲灶台边一个丫头摆摆手：“你下去，让她来切百合片。”
那丫头撇嘴：“她？万一切坏了怎么办？”
“我说她来。”林姑姑声音不高，却让整个厨房都安静了。
沈微婉走上前，接过刀。百合干片薄又脆，稍用力就会碎。她稳住呼吸，手腕轻轻转动，一片片落进瓷碗里，厚薄均匀，边缘整齐。
林姑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，忽然说：“火候要稳，慢工出细活。急了，味道就散了。”
沈微婉点头：“我知道。火太猛，药性浮；火太弱，气不透。”
林姑姑嘴角微微动了一下，像是有点意外。
到了晚上七点，主事嬷嬷突然提高声音：“今晚陛下要夜宵，原定的人病了。谁去做？”
没人回答。
厨房里静得只能听见灶火噼啪作响。
主事嬷嬷环视一圈，目光忽然落在沈微婉身上：“你刚来，正好练练手。两个小时内，做一碗养生粥，送到前殿交接处。没有方子，你自己看着办。”
顿时，哄笑声炸开了。
“让她做御膳？疯了吧！”
“连陛下爱吃什么都不知道，也能瞎配？”
沈微婉站着没动，心跳快了一拍。她想起早上在御花园见过的皇帝萧彻——脸色发青，嘴唇没血色，说话时气息都不稳。那是典型的气血两虚、心神耗损。
她没多问，径直走向食材架。取了小米、莲子、百合，又向药材柜申请了一点黄芪和茯苓。称量时手稳得很，一分不多，一厘不少。
主事嬷嬷冷冷看着：“黄芪补气没错，但用多了就是毒。”
“一分八厘。”沈微婉放下秤，“提而不燥，引而不泄。”
林姑姑在旁听着，没阻止。
她将米淘净，先用小火焙香，再加水慢熬。莲子去掉芯，百合提前泡软，黄芪单独煎出汁，最后一点点兑进粥里。整个过程不慌不忙，火苗始终贴着锅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