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婉接过杂役宫女递来的食材清单,指尖轻轻一压,在名字上签了字。那小姑娘低着头,声音细得像风吹树叶:“沈姐姐,明早的补气汤药材……已经按例备好了。”
她没说话,只把笔放回砚台边,目光却悄悄落在对方手上。指甲缝里沾着一点灰黄的粉末,像是药渣。可这会儿库房早就锁门了,谁还能进去翻药材?更奇怪的是,送单的本该是青柳,眼前这人却从没见过。她说话时总往门口瞟,手指也在微微发抖。
沈微婉垂下眼,装作什么都没发现,点点头让她走了。门一关,她立刻起身,从柜子里拿出一本旧册子,封面上写着“采买明细”。翻到今天这页,上面清清楚楚记着:三钱北芪、两钱党参、一钱炙甘草——分量、产地、入库时间全都对得上。
可她记得早上验货时,那批北芪颜色偏深,闻起来也不够香甜,反而有点苦涩的味道。
她合上册子,快步走向后仓。火漆封存的药材样本还好好地锁在小柜里,这是林姑姑教她的法子,每批药材都要留一份做对照。她撬开今天的那份,取出几片北芪仔细看。果然不对劲——断面发暗,边缘泛红,根本不像是新采的。她捻了一点粉末,轻轻舔了一下,舌尖顿时发麻,喉咙也紧了起来。
这不是坏了,是被人换了药!
她迅速收好样本,回到值房,从针线盒最底下摸出一根银针。洗干净后蘸了点药粉,银针没变黑——不是砒霜这类猛毒。她又抓来一只刚孵出来的小鸡,喂了半勺混了药粉的米糊。
小鸡一开始活蹦乱跳,半个时辰后却开始歪头晃脑,羽毛炸起,爪子也站不稳。
沈微婉盯着它,心一点点沉下去。这种毒不杀人,但会慢慢耗损人的精神和体力,让人越来越虚弱,连太医都查不出问题。要不是她以前听先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提过一句“久病无根,实为药蚀”,恐怕也会当成普通体虚调理。
今早皇帝用完膳说胸口闷,太医来看了,说是春寒未散,开了温阳散寒的方子。可现在想来,那根本不是风寒,是中毒!
她猛地站起来,披上外衣就往御前赶。到了殿外,却被当值太监拦住。
“沈司膳,圣上刚歇下,贵妃娘娘派来的女官还在里面回话,您这会儿不方便进去。”
她顿了顿,低头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茶盏,“我只是送碗安神茶,陛下前两天还问过这个方子能不能助眠。”
太监犹豫了一下,“那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