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她站在这里是为了真相,而不是为了某个皇子。
崔砚之冷笑道:“你这是在质问皇上?”
“我不是。”沈微婉声音平稳,“我只是想知道,在您眼里,我是靠本事留下的奉御,还是随时可以被安罪名的奴婢。”
萧彻没说话。
这时,外面传来脚步声。接着是太监的声音:“七殿下求见。”
没人答应,门却被推开。
萧煜走进来,黑袍带风,走到殿中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他没看崔砚之,也没看沈微婉,只盯着地面:“儿臣愿用性命担保,沈司膳查的事都是真的。她手里的证据,有的是我交给她的,有的是从尚药局、京畿卫正规渠道得来的。如果有一句假话,我愿意当场喝毒药自尽。”
崔砚之猛地看他:“你竟敢——”
“住口。”萧彻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,“你是要我相信你一个人的话,还是相信她一句话?”
崔砚之咬牙:“陛下明察,沈微婉身份特殊,又多次越权。她救过驾是真的,但她父亲是罪臣也是真的。她今天能查崔家,明天就能查别人。让她掌权,等于养虎为患。”
沈微婉忽然轻轻笑了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她说,“我是罪臣的女儿,进宫第一天就是贱籍。我能活到现在,是因为从不指望谁信任我。每一步我都留了证据,每一句话都有出处。你说我和七殿下勾结,那你告诉我——是谁最先发现‘缠丝露’改了配方?是谁追查炭账的问题?是谁从灰烬里拼出半张烧焦的密信?”
她顿了顿,看着崔砚之:“如果我真的想害崔家,何必等到今天?王德全被抓那晚,我就该把账本直接交给您父亲换命。我没这么做。我要的是真凭实据,不是一句话就能翻案的诬陷。”
萧彻闭上眼。
一会儿,他睁开眼,看着崔砚之:“你拿起这账本时,手抖了一下。”
崔砚之一僵。
“你以为我不认得笔迹?”萧彻冷冷地说,“户部采买司的文书用特制松烟墨,写字会有滞痕。这账本上的字,和你书房平时批的文件,用的是同一种墨。你昨夜去过东库,不是巧合。”
崔砚之额头冒汗:“陛下……我只是——”
“只是什么?”萧彻打断,“替父分忧?还是帮他藏东西?”
“我不知道!”崔砚之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