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跪下，“但沈微婉也不能证明自己清白！她那些东西，谁能保证不是假的？一个宫女，怎么接触军粮、密信、毒方？除非……一直有人帮她！”
他猛地抬头，盯住萧煜：“除非从一开始，这就是你们设的局！”
萧煜仍跪着，背挺得笔直：“如果您觉得是局，那就去查。查东库每批货进出时间，查永济仓领料记录，查‘丰隆号’三年的税单。如果有假，我愿受罚。但如果您因为怀疑就不要真证据，那不只是毁了一个人，是断了所有说实话的人的路。”
屋里没人出声。
烛火响了一声，爆出一点火花。
萧彻慢慢站起来，走到桌前，拿起那张显字的纸，翻开账本对照。忽然问：“李三呢？”
“已经关进内务府大牢。”沈微婉答。
“他招了吗？”
“还没审。”
“那就审。”萧彻把纸拍在桌上，“京畿卫接管大牢，谁也不能探视。陆景渊亲自办，三天内交供词。谁敢阻拦——”
他看向崔砚之：“按同罪处理。”
崔砚之脸色发白，嘴唇动了动，没敢再说话。
沈微婉低头，不敢放松。
她知道，这场较量还没完。皇帝虽然下令审讯，但还没定罪。他还在犹豫——一边是世家势力，一边是新人；一边是亲情，一边是朝局。
而她，还在风暴中心。
萧彻忽然看她：“你说李三是中间人。”
“是。”她上前一步，“他每月十五去永济仓领‘陈年胡椒’，但从不登记入库。那些胡椒可能夹着密信。北狄人常用碱水写字，混在调料里，加热就会显出来。而永济仓……是崔家的私仓。”
崔砚之猛地抬头：“你胡说！”
“是不是胡说，查了就知道。”沈微婉平静地说，“您不信，我现在就可以带人去搜。”
萧彻沉默很久，终于说：“准。”
话刚说完，外面又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帘子掀开，一名侍卫捧着木匣进来：“启禀陛下，京畿卫在永济仓外墙下挖出一个陶罐，里面全是浸过药水的桑皮纸，部分已经显字，内容和铁盒里的密信一样。”
沈微婉闭了闭眼。
成了。
证据齐全了。
崔砚之瘫坐在地，脸如死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