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正,廷尉府密奏阁。
铜灯千盏,照得满室白昼。
阁中央,一只乌木长箱被撬开,封条断裂,上写“赵霆案·永熙十四年”。
秦莞俯身,箱内却空无一纸,只底部以血写一行小字——
“断舌不能言,断指还能书。”
血迹未干,像才写就。
沈晦以指蘸血,捻开闻了闻:“人血,掺龙脑香,与密函同源。”
秦莞阖目,耳边似又响起赵隅坠井前的长笑。
“他没死。”
她低声道。
“或者说,有人替他死,也替他点火。”
沈晦沉默片刻,忽唤:“录事,取赵霆案相关人员名录。”
少顷,一卷黄册呈上。
秦莞翻开,指尖停在最后一行:
“籍没家属,发配幽州盐场者,共二十七人,途中暴毙十三,存十四。”
她目光上移,落在“女眷”一栏——
“赵霆之妻 苏雪霁,卒于配所;婢 阿阮,下落不明。”
阿阮,年方十四,烙耳之奴。
秦莞心头蓦地一跳:
“若赵隅未死,阿阮呢?”
沈晦似看透她所思,击掌两下。
一名黑衣内侍捧盘而入,盘上覆白绸。
绸布掀开,竟是一截纤细的指骨,指节处生生折断,断口齐整,像被利刃一次性削平。
指骨内侧,以针刺小字:
“第三幕,在京城。”
秦莞深吸一口气,转向沈晦:
“大人,七年前你为何放过赵霆?”